返回第一百二十九章 丢丢的策略 三(1 / 2)从鼻炎到胃癌首页

“金刚出事啦?”齐怀阳一把推开阮柿子,慢慢的爬起身,看着摔碎了的茶杯,心疼的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捡起抽了一半的香烟,叼在嘴角,狠狠地吸了一口,可能是用力吸气过猛的原因,齐怀阳又一下子将刚吸进去的烟雾吐了出来,并且大声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继而声音很苍茫的问道,“柿子,你是听谁说的?金刚是怎么出事的?”

阮柿子夹在宁叶子和齐怀阳中间,前后不得,身体依然哆嗦着,颤抖着声音说道,“刚刚刚刚,刚才,在在在在,在门口,那那那那,那个,张张张张,二孬,吃吃吃吃,吃油糕,说说说说,说的”

“张二孬?”齐怀阳眼睛一瞪,大声说道,“他不是把腿摔断了么?怎么还在门口吃油糕?他是怎么来的?”

“他他他他,他是,走走走走,来的。”阮柿子一紧张,几乎结巴的老毛病又犯了。

“放屁”宁叶子终于缓过来呼吸,冲着阮柿子吼道,“腿摔断了,怎么还能走路?你这孬种,是不是说谎话的毛病又犯了?呃?把舌头摆顺了,好好说话!”

“嗯嗯?”阮柿子用手在胸口慢慢的摩挲了几下,故作镇静的说道,“我刚才没事,就坐在油糕摊子上,思量着怎样才能把晴天的那一千块钱弄到手,就非常小心的注意和观察小林的一举一动,没曾想,突然就来了一个黑胖子,一上来就跟我抢板凳,还说哪啥?不吃凉粉把板凳腾下。我就笑话他,我说,老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儿是凉粉摊子吗?嘿嘿,这儿是油糕摊子,我也是来吃油糕的。你猜那黑汉子说啥?他说,这个热油糕俺敢吃,你小子敢吃嘛?我笑了笑,很看不起他的样子,说道,兄弟,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吃,这个世上没有我阮柿子不敢干的。完了,我就看他拿起一个热油糕咬了一口,我也不服输,你想啊,我阮柿子是服输的人嘛?嘿嘿嘿,瓜怂才服输哩!完了,我就赶紧拿起一个热油糕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谁知道一下子就被烫到了,这个舌头也就不听话了,嘿嘿嘿,说起话来别说他们听不明白,就是连我也听不明白了。”

“说正事说正事,别扯没用的!”看着唾沫乱飞眉飞彩舞的阮柿子的的一样儿,齐怀阳不耐烦了,板着脸儿呵斥道,“等完了没事了晚上钻到被窝里在去对自个儿吹牛逼吧,哥这儿还忙着哩,没工夫听你废话。”

宁叶子看着洋洋自得的阮柿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收拾起床上因为刚才匆忙而弄散了的钞票。

阮柿子正吹嘘的带上了劲儿,被齐怀阳冷不丁泼了一把凉水,自觉扫兴,于是就有点害羞似地低下头,伸出舌头添了舔薄薄的嘴唇,然后慢吞吞的说道,“我看那黑汉子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正巧小林认出了黑汉子,黑汉子也认出了小林,我才知道黑汉子原来就是张二孬,就是前两天程三针从栎阳请来的那个拳客,专门对付晴天的那个,会铁布衫功夫。”

“哦,这个我知道,继续说。”齐怀阳催促道。继而回头收拾起刚才因为阮柿子的鲁莽而被掀翻的桌子和凳子。

看着齐怀阳坐在小凳子上点起了一根香烟,拿着茶壶对着嘴巴喝着,阮柿子费力的咽了口唾沫,眨巴着小眼睛继续说道:“映山红就问张二孬,你不是摔断了腿脚吗?你怎么来的?张二孬笑着说道,什么?谁摔断了腿脚?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说完就练了几下腿脚功夫。确实,我看的真真的,那个张二孬的腿脚看起来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完了映山红就问他,你回来啦,金刚怎么没有回来哩?张二孬愣了一下说道,金刚嘛?嘿嘿,还在杨明骨伤哪儿躺着哩。”

“啥?”宁叶子惊叫一声,脸色煞白,声音颤栗着问道,“金刚在杨明骨伤哪儿躺着哩?是玩累了还是在那陪张二孬睡觉哩?”

“快说!快说!到底咋回事?”齐怀阳坐不住了,站起来焦急的问道,“金刚?”

阮柿子吃了一惊,重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薄嘴唇,偷眼看了看宁叶子和齐怀阳,轻声说道:“映山红就问张二孬,说,金刚这孩子,不回来躺在杨明骨伤哪儿干嘛?你们猜张二孬怎么说的?”

“废话!快说快说!”齐怀阳催促道。

“赶紧说先?把人都能急死。”宁叶子大声地催促道。

“张二孬说,”阮柿子比划着说道,“杨武家的窑顶那么高,一张多嘞,你想金刚摔下去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宁叶子和齐怀阳几乎同时问道、

“还能怎么样?”阮柿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说道,“窑顶一张多高的,低下又是砖头碎石的,你想一下孩子从那么高的摔下来,会怎么样?”

“妈呀”宁叶子脆弱的心灵经受不住来自阮柿子转述的金刚出事了的打击,一声惨呼,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幸亏是在床上,要是在地上,就那么一个后仰倒下去,那指定受不了了。齐怀阳闷哼一声,急忙走到床边,先将宁叶子的身子摆正,然后急忙伸手去掐宁叶子的人中穴人中穴治疗急救,是大多数人在急救时施救的一种首要选择,而阮柿子则上前两步又退后两步,愣是站在原地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大约四五分钟的光景,宁叶子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一声轻呼,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先是痴痴的看着窑顶壁,继而两手在胸前慢慢的抓起挠来,拉长着声音哼哼道,“我,的,娃,呀,你,咋,这,么,不,省,心,的,呀?你,叫,妈,怎,么,活,呀?。。。”

“对啦对啦,别叫唤啦,还不知道娃现在怎么样哩?先去看娃要紧。”齐怀阳焦虑地说道,“柿子,赶紧倒一杯热水,叫叶子喝上一口,完了咱们就去杨明骨伤看看,心里好有个底。”

阮柿子听到吩咐,不再犹豫,急忙走到壁橱旁,拿起一个茶杯,然后走到床头边,拿起热水瓶往茶杯里到了些许开水,放下热水瓶,端着茶杯走到齐怀阳身边,将茶杯递与齐怀阳。齐怀阳接过茶杯,试探着喝了一小口,然后右手将宁叶子扶坐起,将茶杯送到宁叶子的嘴边,宁叶子很温顺的喝了一小口水,咽了下去,感觉到不是很烫,就又喝了几口,然后整个人就显得精神了起来。宁叶子示意齐怀阳扶自己下床,齐怀阳摇了摇头,说道,“你身子太虚弱了,就在家休息吧,我去杨明骨伤看看,完了回来再给你说情况。”说罢,就要扶宁叶子躺下,宁叶子固执地摇了摇头,一边挪动着身子下床,一边声音很微弱的说道,“娃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叫我这当妈的如何睡得着觉?金刚可是我的心头肉呀,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呜呜。。。”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齐怀阳没法,只好扶着宁叶子下,并俯身给宁叶子穿上鞋子,然后一同走出窑洞,穿过院子,走过门洞,来到街口上。阮柿子则紧紧地跟在齐怀阳与宁叶子身后,面色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