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日已西斜。
晴天在房门口站了几分钟,刚要转身进房门,就看到门洞里走进来几个人,好像任青海也在里面,吵吵嚷嚷的,好像在争论着什么事情?
一到院子里,看到晴天站在零二号房门口,任青海急忙走上前,说道,“小师父好!”
“老任好!”晴天回道。
晴天将众人让进了房子里,待众人坐定,晴天才开口问道,“老任,我刚才听见你们在争论什么?可以说说么?”
任青海看着一个脸色蜡黄的汉子,说道,“我刚才到门洞口,看见这些人都在排队,我问了一下,一个小姑娘说是义诊时间没到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吧,火针杨楠和杨小军从门洞出来了,那个小姑娘才说,义诊时间到了,我们就进了门洞。你刚才听到的争论,是这位老纪的大嗓门。”
“你才大嗓门哩!”脸色蜡黄被称为老纪的汉子怒喝道,“你一家子都是大嗓门哩。”
“老纪老纪,别争吵,别争吵,有理不在声高大,咱们既然见到了小师父,咱们就来验证一下小师父的医术,好不好?”任青海冲老纪晃了晃手,然后对晴天说道,“我们刚才争论的话题是,我说我师父是中医里面的高手,诊断的时候根本就不要病人说话,也根本就不用问病情,只要一诊脉,病人在我师父眼里几乎就是一个透明人,主病在哪?此病在哪?传变在哪?等等,都会一清二楚人家老纪根本就不相信,说问病的医生都是真的,不问病的医生都是骗子我一下就急了,就跟老纪争吵了起来。”
“你就吹吧,你就继续使劲地吹吧,反正吹死牛又不犯法!”老纪斜着眼睛看向任青海的目光,满满的都是鄙夷。
一个面部肿胀的中年女人大声说道:“刚才老任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空中有声音,抬起头一看呀,你猜怎么着?牛在天上飞哩,我当时就吓了一跳,你说怕怕不怕怕?”
“水谷子,”任青海眨巴着小眼睛,盯着这个面部肿胀的中年女人,问道,“咱俩有仇吗?绕着弯弯骂人不带你这样的,呃?上一个月你家孩子急性阑尾炎可是我给治好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嘛?老任你这人,嗯,怎么一个玩笑也开不起?”叫水谷子的女人红着脸抱怨道。
“你这也叫开玩笑?哼?不说了,看我师父诊断,你就知道天上有没有飞牛了。”任青海将目光看向了晴天,“小师父,可以开始了吗?”
“嗯,可以开始了。”晴天扫视了一眼众人,平静地说道。
“哪?就先给老纪诊断,”任青海看了老纪一眼,问道,“老纪你来带没带诊断证明。”
“带着哩!”老纪白了任青海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不行,不行!先给我诊脉。”叫水谷子的女人急了,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晴天的手,说道,“刚才在门洞外排队的时候,我可是排在第一的,怎么一进来就有插队的?”
任青海一下子红脸老脸,尴尬的笑着说道,“嗷嗷嗷,我怎么把你给忘了?”顿了一下,问道,“你带诊断证明了吗?”
叫水谷子的女人点了点头,“你交代的,谁敢不带呀?”说着,松开晴天的手臂,从怀里掏出一个八开左右的塑料袋,晃了晃,“你看一下,这个能用吗?”
“能用能用。”任青海点了点头。
“那就先给我诊脉吧?”叫水谷子的女人向晴天说道,紧接着走到椅子旁,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年轻女人急忙站起身,走到了一旁。
“任猴子,”老纪看着任青海,大声说道,“我看你说话就像是放屁哩?你刚才说先给我诊脉哩,这还没离地方,就又变了?你这嘴上是安着转轴子哩还是安着马达哩?变化真大?”
“老纪,你这是想咋哩?”还没等任青海说话,叫水谷子的女人就嚷嚷开了,“你都吃的快一把年纪的人了,你难道不知道女士优先这个连碎娃都懂的道理吗?嗯?”
老纪的脸一下子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继而慢慢地变红,就像不胜酒力的醉汉一样,直红到了脖子上,小声嘟哝着说道,“您,您开始吧,我不和您争第一。”
叫水谷子的女人又看了看其他想义诊的病人,看到没人发言,便心安理得的坐到椅子上,将略显粗壮的手臂放在条桌上。
坐在条桌旁床沿上的一个年轻汉子,一看晴天走了过来便很有眼色的站起身,将床沿让给了晴天。
晴天没有说话,伸出左手食中无名三指按在叫水谷子的女人的左手脉腕上,静静地倾听着经脉之音。五个呼吸之间,又将左手食中无名三指按在女人的右手脉腕上。
五个呼吸之后,晴天收回左手,看着女人问道,“这位阿姨,你从昨晚睡觉到早晨起床之间,有没有小便?”
“没有!”叫水谷子的女人摇了摇头,说道,“从昨晚到现在,总共只尿了三次,而且每次只尿一点点。”
“嗯,知道了。”晴天说道,“你患的是肝病,没有及时治疗或者治疗不当,引起了肾病,现在的情况是肾水不通,引起了全身水肿,建议及时排水。”
“哦”叫水谷子的女人惊呼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晴大夫,我能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么?”
晴天一摆手,“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