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榆树坡,一家农户的院子里,一个身穿浅蓝色道袍,手拿拂尘的中年人,正盘膝坐在院子中央的香案后,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只见他时而向空中挥洒一下拂尘,时而手指呈万字状向空中打一个法诀
香案上摆放着三碟水果,作为贡品,中央是一个迷你型三足鼎,鼎中插着三根拇指粗细二尺有余的供香,香烟缭绕。
院子后是三间窑洞,窑洞由于年久失修,略显破败。在中间的那孔窑洞前,静静地站着两老一少,两老好像是一对夫妻,少年是个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目光呆滞,面若冰霜,似乎有什么疾病缠身,气虚血虚都显得很是厉害了。
在下首的窑洞前,一个身穿浅绿色道袍的小道童圪蹴在一个小方桌前,小方桌上摆放着三个茶杯,茶杯内好像盛有半杯清水。小道童左手提着一只大红公鸡,右手握着一把牛耳小尖刀,两眼紧张地看着中年道人。
只见中年道人伸手向空中打了一个法诀,低喝一声,“拿酒来!”
小道童急忙站起身,一刀将鸡头削掉,麻利的将鸡脖子对着三个茶杯依次淋着鸡血。约莫一个呼吸之后,小道童将鸡和刀子放到一旁,伸手端起一个茶杯走到中年道人身边,中年道人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递给小道童,示意小道童赶紧后退。
待小道童退到小方桌旁,中年道人立刻站起身来,手中掐了一个法诀,伸手向空中一挥,同时一撮口,一股红色液体喷向了空中,继而,空中腾起一团火雾,并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须臾,火雾消失了。中年道人站起身来,对小道童说道,“把杯子里的药汁让病人喝了吧。”
小道童轻微点了一下头,端起一个茶杯,走向窑洞前。窑洞前的老头急忙伸手接过杯子,递于少年,少年接过,看着茶杯内的红色液体,犹豫了一下,也是一饮而尽。
“呃”须臾,少年的喉咙之中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声音,随即张大嘴巴,一股黑红混杂物从口中喷射而出。老头儿急忙上前,用手在少年的背部轻拍了几下。
少年吐罢,老太太端了一杯热水递给少年,少年喝了一口入嘴,使劲漱了漱口,然后将水唾在地上,面色逐渐有了些许红润。
中年道人走到窑洞前,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腕脉,几个呼吸之后,面带喜色的说道,“恭喜恭喜,这小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用鸡汤调养些许日子,身体就可以复原了。”
“多谢陈道长!”
老太太微笑着向中年道人点了一下头,爱恋的扶着少年走进了窑洞。
老头儿向中年道人一抱拳,说道,“多谢陈道长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
“除妖降魔,是我道门中事,老人家不必言谢!”中年道人向老头的拂了一下拂尘,然后对小道童吩咐道,“小炉子,收拾东西,咱们走!”
“好的!”叫小炉子的小道童急忙拿了个袋子,袋子是黄色的丝织品,约莫有一掌宽,两掌长。小炉子将牛耳尖刀用一块黄布擦拭了几下,然后包裹好,装进了袋子内。
老太太从窑洞内走了出来,左手捏着一沓纸钞,递向中年道人,“陈道长,把这个拿下吧,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中年道人一摆手,说道,“你们见外了。”说罢,扭头就像大门口走去。
老太太发呆了,看着中年道人的背影,嘟哝道,“这个,这个是香火钱呀,您不能不收啊?”
小炉子将黄色的丝织品口袋向背上斜着一背,笑吟吟的走到老太太身边,伸手接过纸钞,说道,“多谢老奶奶,这个给我好了。”说罢,急忙追赶中年道人去了。
一老一少两个道人出了农家小院之后,径直向村口走去。
在村口的一棵大槐树下,同州双煞正相互搀扶着坐在地上,一脸的苦相。
中年道人走近大槐树下,看着地上的两个徒弟,厉声问道,“墩子、二娃,你俩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去城里惹祸了?”
胖汉子和瘦汉子急忙相扶着站起身,弓着背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要见义勇为、替天行道吗?我们刚才去城里探听消息,正好碰到一个安保在追踪流传饭,于是,我们就帮着出手,谁知道却着了流传饭的道了,这不,我们走路都困难了。”
“让我看看你们伤哪了?”中年道人上前说道。
“师父,不是明伤。”胖汉子解释道,“就是感觉到真气好像卡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感觉到心里很憋屈。”
“二娃呢?”中年道人看向瘦汉子。
瘦汉子也是愁眉苦脸,“我和墩子哥一样。”
中年道人冷着脸走上前,一把抓住胖汉子的左手脉腕,静静地听着脉音。约莫十个呼吸之后,又伸手抓起瘦汉子的左手脉腕,仔细听起了脉音。
“你们俩是被人家给封住了气门,从脉象上来看,确实是真气积聚在了胸口。”中年道人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