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1 / 2)凡天一梦首页

估摸着躺了有一个时辰,什么事都没发生。

时节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原地哈哈大笑。

“没死,挺好。”

经历了这事,时节发现世上最好的事情就是有吃有喝,能活着比什么都强。吃饱饭有了力气之后,他就再次拿起瓷片,卖力挖墙。说来奇怪,抓自己来的女人说他活在这儿不了多久,可眼下的情况时节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挖墙之余,时节又唤了几次无支祁,可都没得到回答。齐礼一向是个靠谱的人,可他送给自己的保命底牌却偏偏变成了哑巴,时节一边挖墙,一边考虑起目前的境况。

“难不成是无支祁设计抓了我?”

时节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无支祁把他藏在这里得不到半点好处,还会激怒齐礼,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无支祁应该是不会做的。

如今的情况是自己被妖师家携带着向三祖山宣了战,如此一来妖师家也没理由抓走自己,毕竟自家儿子丢了,他爹很容易带着衍生堂倒戈三祖山。

那么就非常有可能是道士做的,先将自己掳走再坐观妖师家的反映,妖师家肯定会先以寻找自己为主要目标,这样无论是缓解战事,还是防止衍生堂与妖师家联合都有非常好的效果。但抓他来的女人,却不像个凡人,更像是女鬼,三祖山一向不屑于妖魔鬼怪为伍,弄出这档子事,事后传出去着实不好听,所以三祖山也不太会这样抓走自己,只有一种情况……

“我不能活着离开!”

时节想到这里脑子一空,只有自己知道是女鬼抓来的他,一旦他死了,就没人知道三祖山弄出了这种事。

可他在这种两家即将开战的情况下失踪,连自己都能想到是三祖山搞得鬼,他爹和敖兴怎么可能想不到?三祖山这样做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拖了战事,却将衍生堂推得更靠近妖师家了。

那会不会是妖师家自己动的手呢?自己一失踪,所有人都会怀疑三祖山,妖师家很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且也很可能偷偷杀掉自己来巩固衍生堂和妖师家的关系。

时节丢下瓷片,不愿再继续想下去,这种没由头的事总有着太多的可能性,就算是说成他自己家有人抓他也不足为奇。

不管是谁抓来的他,时节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靠着一块瓷片逃出去,现在最稳妥的办法,竟然是那个女鬼。

那个想要他心脏的女鬼。

时节绝对不会把心脏给她,不过这个女鬼或许能告诉他一些事情。

“她也没说怎么找她……”

又有黑雾出现在屋里,丢了一个篮子进来。

时节打开篮子,发现里面又是好酒好菜,外面天还没黑,估计已是正午了。

这次他也没客气,将里面的饭菜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待到晚饭时,他就失踪整整一天了,时节只盼着敖克能快些找到自己,说来好笑,这种和妖怪有关的事,他家里是没什么法子的,有办法找他的人里,只有敖克不会害他。

这世上除去父母,时节最相信的就是敖克了。

以前他还相信齐礼,但是齐礼隐藏的秘密太多,时节莫名地对这个自己时常拜访的长者有了些许生疏感。

时节看了看手上的指环,觉得齐礼是送了个要人命的祸害给他。

“既然是个祸害……”时节摘下了指环,轻声道:“不如就丢在这里。”

指环应声落地,时节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天将黑未黑,时节听到有微弱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他屏息张望,却没发现半个人影。随着天色渐晚,那声响就越来越近,直到天完全暗了下来,时节才听清,那声音就是女人的哭声。

想象中的餐篮没再出现,时节的肚子愈发的饿了,可能是自己对晚饭期待已久,但晚饭却未到的原故,今晚的他比昨晚更饿,饿的时节都想吃了丹药充饥,自家丹药的香气不停地搔着他的鼻子,惹得他差点就真的将丹药吃了。

深夜,只有铁窗投下的星光和牢门外的哭声陪伴着他。时节已经一宿一天未睡了,但精神却出奇的好,好到他想睡都难以入眠。

他就这样直挺挺的坐着,看窗外变得明亮,迎来了日出的第一缕阳光。

又是一夜未睡,他不觉得疲倦,只觉得饿,非常的饿。

所以当食篮投下时,他几乎是狼吞虎咽吃下去的,他撑的自己躺在地上不想起来,可能是因为昨夜没饭,所以今早的饭格外多,时节躺在地上,享受着食物带给他的满足感,食物带给他的幸福麻痹了他,时节已经不太愿意去想怎么逃跑了,他更想知道怎么才能获取更多的食物。

当然有哪里不对,可他并不想知道。

食篮再次投下,已是正午。

这一次比早上的更多,时节有些疑惑,这饭菜变得越来越丰盛了。

早上多是因为他饿了一宿,那中午多自然是因为他还要再饿上一宿。

几乎是在吞,时节明明早上吃饱了,却流露出了一副饿鬼相。

接下来就是女人的哭声,和饥饿难耐的一夜。

今晚又更饿了一些,时节甚至觉得有些脱水,他实在忍不住了,挑了些丹药塞进嘴里猛嚼。

丹药怎么会这么香?

当然是因为饿,饿了吃什么都香。

尽管他一点都不困,整个人精神的很,但他却难以集中精神去想什么问题,咕咕乱叫的肚子正在扰乱他的脑子。

“明天留些吃的吧,留一些晚上吃。”他想。

第三天,早饭比前一天的午饭还多,午饭比早饭还多。这么大的食篮他是从来没见过,不用他特意留饭,如此之多的食物他根本吃不了,剩下那么多足够晚上吃了。

当女人的哭声已经到了门口时,时节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挪了挪身子发现自己已经没力气动,侧头看去,白天剩下的饭菜也都不见了。

他仔细想了想,确实前两天的食篮也都没留下,难不成是有人趁他睡觉将食篮拿走了?可他前两天白天真的睡过吗?他今天什么时候睡下的呢?

时节感觉脑子越来越沉,好像自己在深渊中坠落,没有尽头,只有一种飘浮感伴随着他。他有一种预感,很快自己就不会感觉到饿了,到那时他也就无法醒来了。

“可怜的家伙,要不要把心脏给我?”

黑暗中,有个女人出现在他的牢房里。这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提了一个篮子。如果不是这人长得惨白毫无血色,时节几乎以为这人是天女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