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药不能白拿。
“药我肯定有,可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给你这么珍贵的药恐怕不妥吧。”
时节早已厌烦了“道爷”这个称呼。
“好说,我叫纪庚辰。”
道士是个务实的人,只要有药什么都好说。
“纪庚辰?”
这名字惹得时节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不仅是听过,这个名字还带给了他一种心慌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当他想去努力回忆自己忘记的究竟是什么时,他的脑袋里却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时节摇了摇头,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当务之急应当是帮助道士恢复体力。
时节从怀中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道士看直了眼,惊道:“乖乖,这些得值多少银子?”
时节瞧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这些有钱也买不到。”
时节并没有胡说,衍生堂直系子嗣身上往往会带着些秘制灵药,这类灵药是外面花多大的价钱也买不来的。
花钱也买不到的灵药,当然会有特别好的效果。
时节在屋中翻找出了一些碗,这些药大多要调配,除了药的主人外,别人即便是拿到了它们,也只是拿到了一堆废料。
纪庚辰在一边看着时节调药,他发现衍生堂确实不简单。
这调药的步骤时节做起来是如行云流水,可纪庚辰却知道要准确的调配有多难,这些药必然有它们固定的配制比例,无论是哪样多了还是少了,这药立马就会报废。
可时节却不称、不量,他只用这几个碗就将药调配好了。
“喝下去。”
时节将碗递给了纪庚辰。
“你急着恢复经脉,必然要吃些苦头,我看你还在躺在床上比较好。”
纪庚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浴桶中,他赶紧起身换好衣服。
服下药后,纪庚辰便躺在了床上。
时节则坐在了桌旁,他决定纪庚辰如果一会儿疼得叫了起来,他就出去走走。
毕竟,他没有听人惨叫的习惯。
眼下趁着药力未发,时节开始调配起其他的东西来。
他还没有忘记无支祁,这家伙眼下已成了一条小蛇,正揣在时节的衣袖中。
时节不知道后来又是什么伤了它。
他问了纪庚辰,可纪庚辰说自己只是在小溪那边捡到了它,至于它为什么迟迟不醒,纪庚辰也不知道。
为了稳妥一些,时节只好先弄些恢复体力的药给它。
如果这一天就这样过去,那也还算不错。
可惜,这世间的事常常不尽如人意。
时节听到外面有声音。
纪庚辰明显也听到了,他对着时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时节忍不住担心起来,他的药确实能让纪庚辰完全恢复,可药力发挥效用还需要一些时间。
而且那个药的药力很是霸道,纪庚辰一定会痛到惨叫,那时候被叫声引来的人就会知道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那样事情就太糟了。
“出来!”
门外的人喊了一声。
时节站了起来,他也回身对纪庚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他就在纪庚辰错愕地目光中走出门去。
门外的人果真是妖师,他身边趴着一头狼。
狼旗,敖姓。
“原来是时节少爷。”
妖师本家的人,自然都认得时节。
“阁下是?”
时节笑了起来,他慢慢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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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看着时节走来,觉得奇怪,他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死去的同伴,他觉得这个人的死多少会和时节有些关系,可时节的表现却好像并不知情。
“敖承。”
时节闻言点点头。
他表面上镇定,心中却紧张得不行。
他在想妖师家要的到底是什么,之前原本以为妖师家要的是火种,可自打看到了药丸,他就觉得妖师家要的应当是仙草。
毕竟火种容器已有百年未能出现,烛夜等了百年才盼来了自己,也就是说这百年中没人拿到过火种,而临近不周山的妖师家,最有可能拿到的,就是仙草。
如果是仙草的话,时节觉得还有一线希望。
“敖承兄,你怎么在这荒山中?难不成你也是来看乐子的?”
敖承被时节的话弄迷糊了,问道:“看什么乐子?”
时节指着不周山方向,笑道:“当然是看秃了毛的不周山啊。”
时节说着就已经走到了敖承身边。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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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承见时节还有心说笑,更觉怪异。
“时节少爷从衍生堂大老远的跑来看山火?”
“我自己从家过来哪能这么快,当然是敖克带我来的。”
“少主?”
敖承向四周望了一圈,也没见到敖克,不由问道:“少主在屋子里?”
时节摇摇头道:“不在,我也不知道他眼下在何处,之前我们过来看到个死人,敖克就给了我这个,叫我在这儿等他。”
时节说着掏出了仙草,又道:“敖克说你们接到了命令,在这周围不管看见谁都要杀死,他叫我见到你们一定要将此物拿出,这样你们就不会伤我。”
敖承看着这株草药眼睛发直,这确实是他们找了一夜的药草,可敖克怎会将这东西轻易交给他人?
时节一直观察着敖承,他要想法子拖住时间。
他要让敖承带他走,这样敖承就有可能听不到纪庚辰药效发力时的叫喊声。
他还可以沿路留下标记,待纪庚辰恢复以后来救自己。
时节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
他只盼着敖承不要太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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