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郡王府外院书房,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房间。
成郡王没什么心思的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这是他昨日收来的,前朝书画大家陶公的一幅山水名画。
他的目光凝在画上,心思早已飘忽,不知去了哪里。
从关家作坊盗出的技术资料,虽然不是终极版,但总是有个研究的眉目。所以,资料已经送抵唐州,交到柳大富手中。
至于柳大富能研究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截止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唐州方面依然没有消息。
如今,唐州玻璃行面临着两难的局面。
若是柳大富没能力研制出池窑技术,就得走门路,通过一定方式,从朝廷获取。
而且,即使柳大富能把池窑技术研制出来,或者从朝廷搞到技术,因为晚了一步,池窑技术产出的玻璃,也要给朝廷缴纳高额赋税。
以唐州玻璃行的制作方法,缴纳重税之后,赚得的银子,一定少于清韵斋。
如果还用老方法,在成本降不下来的情况下,和池窑玻璃争夺市场,一点儿竞争力都没有。
结果,池窑玻璃技术还没敲定,邵家又推出了镜子。这几日,清韵斋的立线彩晶玻璃屏风再次被追捧。
买走第一扇彩晶玻璃屏风的,是当朝一品荣禄大夫乔斌府上。作为名士,成郡王以慕名的由头,拜访了乔府,在乔府近距离观看了这种屏风。
传言不假,屏风精美之极。
玻璃行有这样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当年,他为什么要介入这一行?成郡王极其困扰。
是的,他现在已经在后悔,后悔让柳大富介入玻璃行业。
若是没有这档子事儿,柳大富能把这几年的银钱和精力都用在他擅长的绸缎行,所赚银钱不见得比玻璃少。
而且,绸缎行的话,以柳大富的专业和经营手段,可以不断发展,可以渐渐挤垮别家。
而玻璃行,有夏氏这样一个不可战胜的异类,无论怎样经营,都无法撼动清韵斋的地位。
还有关家,和清韵斋的合作关系,也足以让关家在玻璃行业占据第二的位置。
从唐州玻璃行开始筹建作坊并产出,就有平阳郡的玻璃做威胁,更是因为地域争斗,被朝廷把唐州势力洗劫一遍。
介入玻璃行,他是真的亏了。
就这样,他不知道思量了多久,书房的门被很没规矩的推开。
王府大管家急匆匆进来,连见礼都没来得及,便急着禀报道:“王爷,皇上来了。”
“什么?”成郡王豁然转身,心猛地狂跳几下,脑中急速思量着:他府里有多少人手,能否在皇帝不备的情况下,把他一举拿下。
但也仅仅思量了一瞬,他就回过神来。这种时候,就算成功把皇帝杀死,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他目前的势力,也不足以拥戴他上位。
至于把皇帝那些,胁迫他让位以皇帝的性情,这就是无稽之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