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见燕武阳接连摇头,望向自己的眼神亦是颇为怪异,便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方才的确是猎奇心使然,在心有所想的情况下仍是想一观那传说中的大衍武奴。
王策向着燕武阳笑道,“走了,此时虽已夜深,但你这副模样可却依旧不好在街上久呆。”
燕武阳见王策如此,便将此事就此付之一笑而过,也不死抓对王策说教,毕竟他对王策所行并不觉得有何问题。
连见都不使人见,皆为人,吾何以让你?
莫说你是大衍武卫,就算是皇帝老儿也是没这般霸道,当然若是你钱所给的确够多,倒也不是没有回旋余地。
二人就这般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再次动步,走向不远处已是隐隐可见的客栈。
少顷之后,王策看着灯火闪亮的客栈,轻叩大门。
敲门声初初落下,便见朱地藏急忙开口,将王策与燕武阳请进客栈之中。
楼下大堂此时基本已空,只剩下以朱地藏和之前那说书老人为首的数人。
那些人等一见王策皆是动身,作抱拳行礼状,刚欲高声齐呼,便被朱地藏摇头示意中止。
燕武阳站于一旁默默观之,更加坚定了之前对王策与朱地藏之间关系并不寻常的猜测。
若只是所谓叔父的旧下属,如之前那般关照,帮忙打探消息尚且说得过去,但仅是这层关系,让朱地藏与手下众人皆是这般恭敬却是说笑了。
他见这众人显然不会是在等自己,便提着那两颗人头,与王策和众人笑着告退上楼。
待燕武阳上楼后,那说书老人便上前对着王策说道,“公子你方才可是遇上了两个打更的老鬼?”
那余下众人皆是随老人说话声望向了王策。
他们方才感觉到不远处那两个打更老鬼的气机流转,还有说有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但不想紧接着便传来了叩门声,开门一见正是王策与燕武阳二人。
这让他们如何不惊。
“的确是遇上了。”王策对着说书老人轻轻颔首,然后望向朱地藏说道,“那二人是镇守凤阳的‘大衍武奴’?”
朱地藏听王策开口,额头脸侧皆是陡生汗珠,急忙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加之公子与这位燕兄弟走的急,便忘了将这两个老鬼喜于夜间出没之事相告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朱地藏说着便要单膝跪去。
“此事并无大碍,”王策上前一步,将正欲行大礼的朱地藏扶撑而起,将怀中一纸拿出,对其笑道,“反而是这玩意我想问一问你。”
那纸正是王策与燕武阳先前所获的那封密函书信。
朱地藏自王策手中接过那折叠整齐的纸张,并说道,“多谢公子饶恕!”
王策就近寻了一处空位坐下,一边缓缓斟茶,一边轻轻颔首,示意朱地藏看那信中内容。
朱地藏见之则直接将手那信书展开一,他初观便是眉头一皱,直至观完已是满背冷汗。
王策正持杯饮茶,见朱地藏观完,便低声问道,“这密函自‘锦云豹’杨双身上发现,与我教有关联吗?”
朱地藏观完后便是直接上前,将那信书再次折好,奉以王策,同时低声说道,“此事应该与我教无关。”
王策把手中茶杯放下,将那信书密函重新收起,随之他便双目与朱地藏直视,言语中略带些许威严,沉声再次问道,“那你觉得,此事会与我三叔有关吗?”
朱地藏轻轻摇头,仍是低声说道,“三爷他行事向来注重谨小慎微,应当不会做这等不切合时宜之事。”
王策听此忽地一笑,拍了拍这位俯身与自己交谈的白胖掌柜肩头,示意他同桌而坐。
朱地藏方才入座,便见王策倒茶两杯,将其中一杯放至了他的面前。
他持杯刚欲作饮,便听王策再次开口,“还有一事。”
朱地藏诚惶诚恐,他将那茶杯轻轻放于桌上,恭敬说道,“公子你尽管道来。”
王策此时亦是不拿茶杯,对着朱地藏说道,“我与燕武阳二人将李铁牛与杨双击杀后,刚欲离去时,见到有一道人影掠过,其轻功与隐匿功夫极高。
以你的能耐在凤阳找如此一个绝非平凡之人,想来该是不难。我至少要知道,此人是何方势力。”
朱地藏盯着面前这个少年赫然如同命令的言语,颔首低眉说道,“谨尊少主指示。”
以那说书老人为首的众人见此,亦是刚欲随之开口。
然王策却是对着众人摇了摇头,说道,“诸位都是长辈,无需这般多礼,此事就有劳诸位费心了。”
客栈内众人听之皆笑,同低声说道,“此乃分内之事。”
王策笑着拿起茶杯,转而对向朱地藏说道,“朱老板,朱掌柜,朱叔叔,这密函事关重大,怎么处理你心里应该有数。”
朱地藏听王策连换三个称呼,更是唤出了这样一句颇为略亲近的“朱叔叔”。
他便笑道,“此事我会禀告教中。”
将诸事都是交代明白的王策这才将那杯中茶一口饮尽。
他起身对着客栈内众人抱拳行礼,然后便走上楼去。
朱地藏仍坐于原处,他重新握上那方才由王策所斟七分的粗瓷茶杯,缓缓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