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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督府内,田尔耕正在大发雷霆:“你们这帮白痴,饭桶。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奏本上写的什么东西?九月十二号明明在上朝,我却去和赵南星那个老匹夫商谈要事?要不是劳资反应快,这会被关进天牢的就是我了,就是我!!劳资养你们有何用,有何用?”
礼部尚书顾秉谦闻言睁开了眼睛:“左都督切勿急躁。这事嘛,实际也算不上什么。这朝堂上的争斗,皇上也见得多了。再说,皇上根本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意思。如果真要追究,皇上就不会听后面的话了。”
田尔耕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道:“哎哟,大学士哎,我的礼部尚书大人。咱这小皇上可不是只会玩儿木工,那也是个聪明的主儿。您不会是忘了去年裁撤军官的事吧。还有今年八月,皇上掉进水里苏醒后,做的那件事不邪门?据说那个木匠房里诡异的事情还更多。”
顾秉谦捋了捋胡子嘿嘿一笑:“左都督,你就是想的太多了。皇上年少,行事任性而已。老夫担心的是崔文升和阮大铖。崔文升心机颇深,阮大铖狡猾如狐。两人都不好对付啊。接下来的事,我等需谨慎才行,不然功亏一篑不说,还容易惹火上身。”
田尔耕将茶杯狠狠扔到墙上,嘴里咒骂道:“这都怪那个孙祎,这事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没事瞎搅和什么,这下可好,把我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劳资真想一刀剁了他。
还有那个阮大铖,今天要不是我吼那一嗓子,这家伙还不知道会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文人没一个好东西。咳咳,大学士,不是说您啊,我是说这些唱戏的文人。”
顾秉谦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就陷入了沉思。田尔耕见思虑中的顾秉谦,眉头越来越紧,脸上的褶子也越来越深。他自己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手里的上品倭刀不停地拉开合上,嘴里嘟囔不止。后来干脆提起马鞭,将给自己写奏本的人狠狠抽了一顿
过了片刻,顾秉谦开口道:“左都督息怒,今日这事,虽然被孙祎搅和了一下,而阮大铖为了保命也胡说了一些事情。但咱们好歹让皇上落实了一件事情,就是赵南星确实开具了通关文书,也确有一批火枪运往了江西。”
田尔耕这会儿打得累了,便将马鞭扔给仆人道:“可是,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不用这么早把崔文升牵扯进来。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就让皇上这么查下去?万一…哎,如今这事这么发展下去,难免不让人生疑心啊。”
顾秉谦哈哈一笑,脸上的老人斑都消散了不少:“哎,左都督,你这是当局者迷啊。有道是计划不如变化快。那咱们就顺着这事推一把又如何?那事我们本就没有参与,皇上能拿我们如何?到最后还不得依赖咱们。
本来这次的计划,就是要把他们全部干掉。这早一步晚一步有和区别?重要的是我们能得到什么,这不正是我们这次谋划的目的吗?只要能达到我们预期的目的,这改改计划不算什么,关键是看我们怎么把火烧起来。左都督,您附耳过来,老夫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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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在乾清宫内来回地踱步,不停地张望着门口。信王也跟着在屋里来回走动,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忧虑。他从未见过哥哥如此烦躁不安,此刻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信王实在忍不住了,便对朱由校说道:“哥,你刚才躲在一边,和傅山与猛如虎说了什么?你又让他们去哪儿了?怎么连我也不能说。”朱由校闻言,便用眼神往门外一撇,示意信王出去看看。
信王在门外转了一圈后,进屋小声道:“哥,外面没人了。那些宫女太监都在做事。”
“嗯。由检,刚刚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要问,就让傅山和猛如虎去天牢了。对了,接下来的话,只能我们两兄弟之间知道,对其他的人,一个字都不能透露,明白了吗?”
“行,哥你就说吧。就算有人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行了,什么死不死的。要是以后有机会,我还等着咱兄弟一起上阵杀敌呢。好了,不说废话了。由检,你看看我手里的这张纸。这是你刚才告诉我的红丸一案里,我觉得有疑点的地方,你帮哥再看看,我记录错了没有,顺便也帮我解释一些事情。”
“哥,你这字….好多我认不了。你上次说教我来着,结果一直没时间。”
“??….额也是,这种字你确实很多不认得。好吧,我来说,你来听。这第一个疑点就是,你说父皇生病后,是擅自斥退太医院医官,而让那个崔文升看的病。我想问问,这个擅自斥退是什么个意思,或者说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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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按照皇宫规定,太医院看病之时,傍边需要有修起居注的官员记录。作为日后的一个凭据。如果皇上斥退了太医,就说明有些事皇上不愿意让人知道。那么修起居注的官员也会如实写下来,万一以后有啥事,就与太医无关了。”
“额,如此说来。父皇是有什么事,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这就奇怪了,父皇明知自己身染重病,为何要这么做?”
“这事啊,我也只是从起居注上看到的。那时我还小,那些官员也不怎么防我,我就在父皇屋外偷偷看的。这起居住后来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也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
“偷偷看的?难道他们不让你看?”
“嗯,那些官员说这是用来修国史的,是秘密,就连皇上都没资格看。因为官员会决定那些东西能写,那些不能写。说这是什么事关国体。”
“哼,事关国体?我看是事关他们的乌纱帽吧。行了,这事不说了。父皇曾说那些太医院的医生都是庸医,当然这也符合实际情况。我在想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