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利己至上的鼠人,蒂梵没有任何理由救下一只素不相识的奴隶鼠,只是那只幼年母鼠挣扎与反抗的勇气,让他看到了鼠辈中罕有的东西。
一种直通内心深处的同感。
或许是因为她的毛色与自己相仿,但更多的还是她的行动。
从击杀诈齿裁决鼠队长,到牢笼里设计诱杀狱卒鼠头目柯尓本,再到血战降服白皮奴隶鼠,一直支撑自己走来的,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实力和诡计。
而是生存、搏命的执念!
就算身处的环境再腐臭、再黑暗,就算条件再恶劣、再不堪,作为一只在角鼠神注视下的鼠人,都没有理由不忍辱负重,用尽一切存活下去、变得更强!至于手段、诡计、计谋,则是锦上添花的玩意。
这是蒂梵认为鼠人应有的品格,他在白皮奴隶鼠身上没看到,却在这只被称为“小杂种”的幼年母鼠身上看到了。
说实话,杂种和异端,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在被同类这般对待的时候。
“轰”的一声,蒂梵手中的火球将棚屋的外墙炸出了个洞。
崩塌的墙体和焦黑的木屑向内飞溅,把里头的两只矿牙奴隶鼠砸了个劈头盖脸。听着身后突然传出的炸响,方才还耀武扬威的矮个鼠人甚至吓得一个趔趄,滑到在地。
“嘶嘶……矿牙玩意儿,是吧。”蒂梵一步一步,踩着碎片,爪尖升腾着碧绿的火焰,走了进来。
“你……也是……”高个鼠人抖落了身上的木屑,惊惶地一回首。
但下一秒,一个滚烫的火球便轰在了他那张狞恶的脸上,连着那个极度畏惧的表情化作了血浆和飞灰。
蒂梵走上前,抬起右脚,义肢咔嚓一声,重重砸落在他干枯瘦弱的躯体上。
“咔嚓”骨骼断裂的脆响在棚屋内部回荡着,隆起的肋骨也如地壳断裂般塌陷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杂种,对吧?”
滑倒在地的矮个奴隶鼠看着杀伐果断的蒂梵,甚至吓得身下一摊湿濡,他爪子一松,那根血迹斑斑的长鞭也滚落在地。
他看着蒂梵冲自己缓缓抬起爪子,绝望地想向后退,但身上似乎使不上力。
刚才的施暴者,现在却成了被施暴的对象。
但就在蒂梵释放火球术了解这只矿牙奴隶鼠之前,这只矮个鼠人的脖子上却突然盘绕上了两只小小的利爪。
是那只白毛母鼠!她一直隐匿在黑暗中,见两只凌虐自己的鼠人被一一放倒,瞬间尖吼着扑了上来。
矮个奴隶鼠显然没料到除了身前这个神秘存在外,后边还有威胁。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抬爪反抗,喉咙就被小小的利爪割开。
紧接着,黑暗中探出一只小小的鼠首,嘴巴张大,露出尖锐的啮齿,对着脖子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下手果断、凶狠,完全不似一只年幼的鼠人,比起一般成年公奴隶鼠也丝毫不逊色。
蒂梵看着瞬间断气的这只矿牙鼠人,熄灭了爪间刚欲点燃的绿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那只母鼠人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虽然明知自己爪下的家伙已一命呜呼,但她还是用短小的啮齿疯狂地啃噬着。
带着一种以下克上、复仇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