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护,你上去,不用全杀光,让他们再忙碌一点。”年年果断地做了决定。
三尺水也没有问她打算怎么掩护,更没有问他若是上去了被弄死了要怎么办,轻轻一点头,持剑在手,压低身形,疾步靠近着正在激烈交战的山崖。
三尺水小心地闪避着向着山崖上扭曲抽打的无数藤蔓,靠近了才能发现这些藤蔓的狰狞可怖,它们像是不断扭动的巨蟒,藤蔓上密布的倒刺像是剧毒的利齿。这些藤蔓从地面上那二十几个人形的植物中伸出,有的正沿着崖壁向上攀爬,有的则是高高地扬起,然后重重地砸向那个山崖上的缺口。
唉,一点也不灵活啊,三尺水还有心情点评了一下这些花妖的攻击方式,这么一大堆挤在这里,又毫无章法地乱打乱挥,怪不得会被那些居高临下丢着魔法的人压制住。
他再次避过一根大腿粗细的深绿色藤条,轻盈跳起的身子落在了一块没有被植物覆盖的土地上,难得这个紧贴崖壁的地方还能有一块落脚地,他赞了一声好运气。向上抬头略微观察了一下后,半蹲运气蓄力,再猛地一提身子,两脚连续地在空气中踏了两步,笔直地从两条挥舞的藤蔓中的缝隙穿过,直奔崖顶。
崖壁上的人也不是瞎子,自然早就看到了这个怪物群中的异类,或者说同类。
早有准备的魔法弹向着三尺水的头顶砸了过去,三尺水没有慌张,他也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反手拿剑一个倒撩再一斩,劈散了两个魔法弹,但这一阻已断了他的技能,身子不受控制地沿着崖壁落下。
三尺水正要拿剑插在崖壁上减缓一下落势,就觉得脚下的感觉不对,连忙低头,只见两支箭插在他脚下的崖壁上,箭羽还在颤抖,他顺势右脚脚尖一点,两脚连踏,借着这两箭的弹力向上一窜。
随后又是两箭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再次踏着年年射来的两箭继续上窜。
这一窜就已经到了崖顶,他持剑向前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横扫,借着这一剑的冲力向前一滚,不待起身又是一个横扫,直起身子后手腕一翻,向着面前一个穿着长袍的人刺去。
崖壁上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应付突然飞至的一排青色羽箭,又要躲避三尺水的这两剑,别说是吟唱个技能,此时站都站不稳。
被三尺水盯上的那个圣法师本就在倒退,看到一点寒光向着自己的面门飞来,脚下一绊就要跌倒,三尺水顺势一步向前,右手腕一压,再向斜上方一拉,一道血线就出现在了面这个人的脖子上。
另一只腿踹在这个人的肚子上将他踢远,三尺水立刻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火球直冲三尺水的肩头,他正要侧身躲过,就见火球之中出现了一个空洞,一道青光从中穿过,擦着他的身子飞向了他的身后,一声痛苦的闷哼随即从他身后传来。
三尺水咧嘴一笑,几步就冲到了那个向他放火球的男子面前,反手从下至上一撩,那男子横端着一根法杖就要去挡,三尺水却是手肘一个回撤,再向前一展,把剑尖送进了他的胸口。
三尺水收手撤剑,重心后移,身子一低,一个扫堂腿过去,面前这人就已经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几乎是在同时,一大片阴影覆盖了崖顶,如暴起的蛇群的一样向着崖顶上的众人伸出了獠牙。
三尺水再次转身一剑递出,百忙之中看到半空中一个罗盘正缓缓地旋转,罗盘投影下的巨大青色阵图刚好把崖壁下那些愤怒的植物们笼罩在了其中。
“撤。”
一个有些熟悉的平静声音传来,三尺水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到那个自称是拉克的人正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木箭,一个捂着喉咙的人正在他的脚下痛苦地翻滚,把那片草丛都染成了猩红,正好与他的法袍颜色相衬。
三尺水不怀好意地一眯眼,二话不说向着拉克一剑刺去,拉克不慌不忙地用另一只手里的法杖在地上一磕,一个闪着金光的巨大透明盾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若说拉克的那一个字还不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一个金光灿灿的盾牌就耀眼地过分了。
原本还没怎么注意到拉克的人此时边躲边退着向他靠拢,已经缩到了光盾之后的人更是直接冲进了山林,很快就消失不见,有两个人还拖起了正在地上无声地呻吟的黑兹尔,向森林深处撤退。
拉克像是没注意到那些扔下他不管的同伴,嘴角轻蔑地一勾,看着三尺水越来越近的剑尖,身体纹丝未动。
三尺水也看到了那个笑容,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面光盾,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剑送了过去。
比他的剑更快的,是年年的三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