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听见一个成人男人粗犷的声音，知道是大队会计，她给楚贵田打过电话，所以能听出来。

李唯一道：“我找我爷爷，我是楚江枫闺女！”

“哎呦，你叫楚唯一吧！”会计声音热络起来，李唯一原来姓楚，跟楚江枫决裂后自己改的姓。

会计问道：“你爸忙吗？上周没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跟你爸爸回来啊！”

楚江枫几乎没周或者半个月回老家一趟，说是看老人，其实是约会。

李唯一故意很大声，确保那边电话之外的人也能听见：“我爸忙，我爸刚升了厂长，比以前能挣更多的钱，更忙了！”

会计啧啧啧的感叹，声音都是羡慕。

这时候李唯一听见一个女人声音问道：“是谁啊？是大哥吗？！”

“不是，你大哥女儿！”

之后话筒那边道：“恬恬，你爷知道你今天打电话吗？他没来啊，不过你堂婶在。”

李唯一目光一眯，什么爷爷，她没事才不会打呢，找的就是这位堂婶，楚江枫的情人王兰，果然早早就等在这里接电话了。

在母亲活着的时候，楚江枫也会每周都这么打电话，不过家里人以为是打给给楚贵田的，也就是楚江枫的爸爸，所以谁都没有怀疑。

李唯一皮笑肉不笑道：“堂婶在呢？她还不知道我爸升职当厂长了吧？”

“恬恬，你爸真的当上厂长了？！”话筒那边已经换了人。

声音急切带口音，听不出多好听。

李唯一叫道：“婶啊？是你吗？！”

王兰道：“对，是我，你爸真的当上厂长了？！”

李唯一问道：“婶儿你怎么在大队呢？等电话啊？！”

电话那头有些支吾，不过看她是小孩，王兰很快镇定下来：“来办点事，开个介绍信，我问你，你爸当上厂长了？！”

李唯一语气很骄傲：“嗯啊，下调令没几天，爷还不知道吧？我姥爷说，我妈去世三年了，我也长大上高中了，这回我爸终于当上了厂长，再给我爸找个女朋友，不能让他一直单着。”

“女朋友？！”王兰语气都变了。

李唯一憋着坏笑，语气很得意道：“嗯啊，我大姨他们单位妇联，刚分来一个大学生，就是家里条件稍微不好一些，但是没关系，人年轻，长得漂亮，我姥姥很喜欢，想撮合给我爸。”

王兰急声道：“你姥姥又不说你爸的亲妈，怎么能管你爸的闲事？！”

李唯一上辈子跟王兰住过一段时间，那女人说话都是柔声柔气的，从来没这么大声过，不过是可以装出来的，其实一碰到楚江枫的个人问题，王兰就会现出原型。

可惜上辈子她太笨了，都没感觉到他们两个有一腿，真的很简单就能分辨的。

李唯一道：“为什么不能管啊，我爸不就是我姥姥的老儿子吗？！”

王兰道：“不可能的，不会的，你爸不会听的。”

李唯一佯装听不懂王兰的不满，很高兴道：“那可不好说啊，我爸都老头子了，娶个大姑娘还不喜欢。”

“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