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入夜。
京都,一处极大的宅落里。
房间里的烛光透过窗户印在地面上,模糊不清。
当当当!
一阵小心的敲门声,因为四下寂静,即使敲门的人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但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大。
房间里传来一个洪厚的声音。
“进来!”
敲门的人轻轻的推开房门,然后随手关上。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家居宽袍,随意的倚靠在榻上。
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借着烛光看着,时不时的拿起一旁的棋子放到面前的棋盘上。
发出咯噔的声音。
看来是一本棋谱。
那个后进来的人恭敬的待在哪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静静的等候着,若不是凑近时能听到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几乎以为这个人是个死人。
那个中年男子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和自己下着棋,突然,好像哪一步错了一样,男子手里的棋子高悬,迟迟不肯落下去。
眉头紧皱,最后一叹,棋盘和棋子向着棋盘上一丢!
“狗屁不通!”
那个后进来的人身子更低了。
中年男子端起一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空水流是你安排的?”
“是!”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唔了一声,垂目“结果?”
那个被询问的人颤抖了下“回大人!最新消息,昨个下午,苏俊文平安回到淮州城……”
中年男子双手搓了搓,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踱着步走向那个汇报的人。
走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起头来。”
那个人依言抬头。
中年男子抡起了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那个人的脸上,啪!那人的脸瞬间的肿了起来,身体也被带动的摇晃了几下,但随后站稳,低头。
中年男子深吸了几口气“你知道,这件事情给我制造了多少麻烦?”
那人没有回答,中年男子,自顾自的又说道“现在所有的大臣都认为那是我指示的!甚至连当今圣上都在怀疑!你做的好啊!”
那人离开跪了下去“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恕罪!”
中年男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立即打断道“错!我没有叫你去杀苏俊文!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转然,好像一下子疲惫了许多,坐回榻上,转脸对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摆了摆手“江浙两地的事务你不用去做了,去四川吧!”
那个人抬头看了看一脸疲惫的中年男子,低头“属下遵命!”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房间也再一次陷入寂静。
那个中年男子看着桌子上散乱的棋子,说了一声“蠢货!”
柳士齐好久没有睡那么长的时间了。
身体的严重透支,使得这一次睡眠格外的沉。
睡梦里,柳士齐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但在那个熟悉的世界里,却遇到了这个时代的一些人。
有小花,有佟月,小白,还有徐寿方他们,最后甚至连扶琴,楚白这些人都出现在他的梦里。一时间,柳士齐迷糊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这一觉柳士齐睡得香,身体酸软无比,每一个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在呻吟。
那种痒到心髓的感觉难受不已。
似乎过了一瞬间,似乎又过了一个世纪。
柳士齐终于从这场有史以来最长的睡眠中醒来了。
久睡过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些,柳士齐撑着胳膊坐起来,四下看去。
房间似乎有点陌生,但看着屋里的布置应该还是在客栈。
拿起被子嗅了嗅,正常的被褥味道,到没有柳士齐想象的那种自己一觉醒来睡到一个姑娘的床上,略微有点失望。
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衣服已经换好了,一身素白的内衫,身体上也清爽的很,柳士齐估计,应该是在自己昏睡的时候,被人带去清洗过了。
说不定还是月儿帮自己的呢。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里面有水,嗅了嗅,味道正常。
柳士齐端起来,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
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刺激着身体。
柳士齐像一个干枯很久的海绵,用力的吸收着水分。
整整一大杯茶水,全部进到了柳士齐的肚子里,柳士齐摸着鼓囊囊的肚子,感觉到里面的水还随着自己走动咣咣的响。
甩了甩胳膊,柳士齐四下走动着。
这自己醒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人来看自己呢?
柳士齐摸着自己的脑袋,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推开房门,伸头探脑。
走廊里没人。
柳士齐踩着地毯,慢慢的顺着走廊向楼梯口走去。
没有几步便到了下楼的地方,顺着楼梯向下一看。
呵!
把柳士齐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柳士齐脑袋四处的看去,整个客栈一楼,全部都是堆积起来的箱子,大包小包的。
而佟月则是在和客栈掌柜的商量,小安在四处的搬弄。
柳士齐目瞪口呆的下楼,舔了舔嘴唇,凑过去。
“月?什么情况?”
刚刚佟月一直在和客栈的掌柜的商量着事情,没注意到柳士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