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方志诚暴喝一声,噬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刚刚提议的人“我大明只有站着死的鬼,没有跪着生的人!”。
那人像是被方志诚吓到一样,缩了缩脑袋,不在言语。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大明朝不像古宋,连整个皇族都被人端了,虽然大明的皇族死的人一样不少,但全是战死在沙场而不是被俘虏之后戏耍致死!
这皇族都这样,何况百姓!
大明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就没有不战而降者!
这是大明的骨气,被那个放牛娃带起来的骨气。
柳士齐看了一眼那个双眼通红的方志诚,第一次觉得这个和楚白厮混比斗的富二代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混蛋。
“那如今怎么办才好?”
这是一个当前必须承认的问题。
一群书生,一众小厮侍女,有没有武器,怎么能对抗那些百十个凶横恶煞的倭寇?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任谁看来,这都是一场不对称的对抗。
投降?那绝对不行,在座的都是有功名的士子,最次也是书院的学子,若是他们投降了,那自己背后的氏族几辈子都抬不起头!
逃跑?更不行,若是一群人站在一起还好,若是各自散开逃跑,就以这群能给柳士齐打个你来我往的书生,估计一百米都跑不到就被追上砍翻。
数种想法都不行,有一些年幼的学子已经低身抽泣起来。
而苏俊文也是面色沉重。
这群人是冲自己来的!
如果说这群人了必死的人,那必然是自己!
王保宝在拖延,他知道。山间到山顶如此之近却到现在没有一个倭寇追上来,必然是王保宝在阻拦,但他又能阻拦到什么时候?
光那个老者估计王保宝都不是对手!
无计可施!
苏俊文看着一群愁眉苦脸的书生,暗自摇头,于谦这个时候在训斥他的女儿,也是烦心的家伙。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楚白站了出来,目光扫视一圈“在下就是死,也必然要带走一个!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话语里带着市井泼赖的味道,但却是难得的有勇气。
“那什么打?就凭……”一个学子四下指了指你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楚白一阵哑言,恼火的坐回了椅子上。
柳士齐看着一圈,心里越发的着急,听着一群人的谈论,在加上自己刚刚询问楚白,也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怎么办才好?
柳士齐是个怕死的人,他不想死!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但眼前的几条路明显的都行不通,如果仅仅是赌一把对方只是要杀苏俊文而不对他们别人下手,这样的赌博柳士齐都不敢去赌,为什么?因为和苏俊文一见如故?不能做抛弃朋友的小人?还是因为对倭寇的仇恨使得他宁死不降?
不不不!柳士齐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在这一瞬间想不了那么多,他想到的是佟月!
如果对方攻进来,就凭佟月的容貌……柳士齐不敢去赌!一点也不敢!他说过,自从那次清河之乱之后,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必须做到!
“我有办法!”柳士齐说了一句,发现没有听到,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有办法!可退敌人!”
柳士齐眼里带着狠意!今日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许任何人伤害佟月!任何人!都不行!
……
苏俊文看着里外忙碌的柳士齐,还有一众书生!
思绪万千!
这个时候有人能站出来是最好的,苏俊文不是那种只会政治的人,他熟读史书,精通六艺,是一个难得的全才,但就今天这个情况,按照现在所有的条件来看,却是一个死局!
外无援兵,内力不足,困守孤山,大敌当前。
怎么办?他不想死!但是却没有好的办法,还是任由这个让自己吃惊的柳士齐能不能在一次让自己刮目相看!
“柳兄?你让我们砍这么多竹子干什么?”方志诚拿着手里四五米长的瘦长竹竿,另一头还沾满了青翠的竹叶。
柳士齐低着头在削着竹子,满头是汗,一群书生仆人学着柳士齐的样子也在准备着。
“啊?哦,我把这东西叫做狼筅,是一位古人发明的,对待倭寇有奇效!”柳士齐喘着粗气,时间不允许他多做准备,寺院后面一片竹林,却是柳士齐现在唯一的依仗!
他想的就是借助着自己从书上看来戚继光用的狼筅,来对上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