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静了会,指了指地铁的方向,后退两步,硬声说,“那我走了。”
陈非池弯腰,盯着宋岩,“不高兴?”
宋岩立时回答:“我哪有?人家条件那么好,挺适合你的。”
陈非池一手捏住宋岩的脸,迫她抬头,蹙眉问:“宋岩,你他妈有毛病吗。”
宋岩不吭声,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陈非池松手,走过她身边,往塔的方向走去,宋岩叫住他:“你干嘛?”
陈非池头也不回,“酒会就在旋转餐厅的贵宾厅。”
宋岩气恼又恐慌:“那你还带着我上去吃饭!”
陈非池转头看她,冷淡道:“贵宾厅有专用电梯,又碰不到人。而且我和你吃完饭接着就可以赴酒会,不耽误时间,有什么不好?”
宋岩静了会,回答:“是挺好。”
陈非池面无表情地看了宋岩一眼,重新往塔内走去。
人流熙攘,陈非池的轮廓渐渐模糊。
宋岩忍不住喊:“陈非池!”
陈非池并没有回头,只是放缓脚步。
宋岩笑:“就是交个朋友而已,没什么的。”
陈非池转头一笑:“宋岩,我看这话你就安慰你自己吧。”
说完他便大步往里走去。
宋岩双手抱胸,收紧衣服,转身往地铁站走。走了没几步,她停住脚,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掏出手机,撩起头发自拍一张,给安可发了张眉毛缺了一块的照片过去。
微信消息附注:手残。
没过几秒,安可迅速给她回了个电话,一开口就是:“哈哈哈哈哈哈……”
宋岩打断她的笑声,“哎,别笑了,我郁闷着呢。”
安可清了清嗓子:“你在明珠地铁站呢?正好我在明珠塔上。”
宋岩诧异:“你在明珠塔上,有约会吗?”
安可突然换了急促的语气:“哎呀,那我赶紧过来,你别着急。别哭别哭,宝贝儿,我马上就到了啊。”
宋岩对安可的翘掉约会的暗号习以为常,答应道,“那我等着你。”
挂掉电话,安可无视母亲的阻挠,瞟了眼远处和陈家父母聊的热络的自家父亲,往电梯口走去,电梯门开,她瞳孔放大,猛然转身,大步朝化妆间走去。
为了唬人故意画上的浓妆换了清丽的淡妆,夸张的大波浪卷用直发棒归置平整,变成温柔的挽发,浓重的香水味被抹散,闪耀夺目的钻石项链围上脖颈。
安可挺起背脊,下巴微微扬起,打量镜中的的自己。她这样的话,看起来像不像一个高高不可攀,教养良好的富家千金?
电话铃声响起,她接过,那边传来父亲的训斥:“你个小兔崽子又遛到哪儿去了?小陈到了,你要再放人家鸽子,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安可起身往外走,“爸,我没跑,这就过来了。”
申城旋转餐厅贵宾厅,一场相亲在两个年轻人之间举行。相亲的主角把酒而语,看似平静,而他们周围的人纷纷投以目光,时时追随他们的互动。 在大多数人看来,与其说是这是双方父母为子女找到归宿做出的努力成果,不如说是一场带着商业性质的交易。
人人都知道,深耕酒店业的陈家乃申城富豪圈新贵。近日,陈家的到了又一轮融资的重要节点,而邱氏集团有意出资。若得了有政府背景的邱氏助力,很可能不出几年,陈家的资产将由百亿变成千亿。
邱家小女儿邱安可,年方二十四,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一直被父母保护的很好,甚至成年后都没有出现在交际圈。圈内悄然流传,她年幼时曾爱上一个地痞流氓,招到父母强烈反对,不惜为情自杀,因此去国外接受心理疏导数年,实乃邱家的一块心病。
众人纷纷揣测,作为富豪圈新贵的陈家究竟知不知道邱家小女儿的这些过去,毕竟陈家的儿子也算是人中龙凤,将邱安可塞给他,于个人的婚姻而言,实在不算是一件幸事。
但无论陈家知不知道,这块心病虽是个烫手山芋,但比接手她惹上的麻烦而言,她带来的财富足可以抵消,更何况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她并非从前传的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说长得非常的美艳。
可当事人显然没有这个信心,满脸认真地问心不在焉和她交谈的陈非池,“陈非池,我漂亮吗?”
陈非池沉吟半晌,如实答:“漂亮。”
安可用力点头,手指摩挲颈上的钻石项链,又问:“我看起来有钱吗?”
陈非池眉头略皱,看了眼安可微红的眼圈,又打量一眼她又空了的香槟杯,揣测她该是喝多了酒,正要劝解,便见安可微微垂下脸,小声问:“刚才我见你和一个人一起出的电梯,那人是谁啊?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吗?我好像以前没见过。”
陈非池以为她随口找话题找到齐洛身上,感到有些为难。其实齐洛并不在此次的邱家的晚宴邀请之列,只是借了他的东风,才得以勉强蒙混过关,得以入场。于是他回答:
“我的一个朋友,恰好有事找我,我就让他上来了一下。他现在应该走了……”
安可打断陈非池,“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