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9.38(2 / 2)枉生首页

花辞更加惊讶,她甚至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晏非的解释,她不了解魂灵,一切不过都是以她的经验作判断,因而,她从她幼时需要不断去吞噬怨气才能活下来到每次受伤都需要去暖潭里浸泡得出的结论是,她的魂灵不完整,需要不断地去补充新的怨气而取代那些已经不在身上的怨气,她才能活下来。但是,今天,晏非却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每个人身上只能有一个魂灵。

这突破了花辞的“常识”。

晏非已经不在理会还在震惊中的花辞了,和沈伯琅商量着接下来的工作道:“我昨天夜里便睡得不踏实,总觉得这地下的封印开始松散了,我们该下去瞧一瞧的。”

沈伯琅道:“当然。张谦从阴司里把自己人都撤了出去,人手实在不够用,我们只能多动动了。”又问道,“你在书房里整什么幺蛾子?”

晏非才刚要回答,花辞便道:“你们去长生殿,能带上我吗?”

晏非没有拒绝,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从私心上来说,他不希望花辞再去长生殿,逼她再记起痛苦的过去,这太残忍了。但从长远来看,他和沈伯琅都进了死局,只知有人在虎视眈眈,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掣肘,没有主动权,而花辞是他们手里唯一的一张牌,打出去之后,这局势可能就变了。

花辞道:“我应该可以去吧?好歹也是一根绳上的蚱蜢,我不该什么都蒙在鼓里吧。”

沈伯琅看了眼晏非,怕他犹豫,于是当机立断,道:“当然,我们没有拒绝你的理由,对吧?”

晏非还有些担忧,嘱咐花辞道:“千万别乱跑,要在我视线范围内。”

沈伯琅小声吐槽道:“晏非,你什么时候变成保姆了?”

晏非指责地看了他一眼,要他注意说话的措辞。沈伯琅瞥了眼花辞,花辞仍是懵懂无辜的神情,大约是没有听懂两人在谈点什么。

沈伯琅叹了长长的一口气,那次花辞把晏非打伤之后,沈伯琅一度很气愤,他质问过晏非是不是恋爱脑上头智商都糊住了,才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别人下毒手,理智呢?大局呢?

但晏非只是问了一句话:“伯琅,如果,我说如果你的夫人现在还活着,冷不防和你照面,你愿意吻她吗?”

沈伯琅几乎下意识地就拒绝了:“应该不会……那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你会吻陌生女人吗?”

晏非靠在松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道:“你不会,我也不会。”

沈伯琅现在却开始怀疑起了晏非所说是否是谎话,他再也坐不住,跟着晏非走进了厨房,看着晏非在电水壶里灌满水,他的腰斜靠在洗手台前,手环着胸,道:“晏非,我们今天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晏非双手搭在台上,道:“谈什么?”

沈伯琅道:“如果,现在我让你去杀了花辞,你愿意吗?”

晏非道:“没事我杀她做什么?”

沈伯琅笑:“谁知道呢?她两次发疯,可都是要取你性命,等进了长生殿,再受了刺激,一掌打过来,我可挡不及,要全靠你自救。哦,对了,记得带上安魄,你这安魄逮上了生死人素来所向披靡,有它,你自救应当是足够了的。”

晏非眉眼未动,也不答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良久,方道:“没什么事,我们先下去吧。”

三人乘着层层电梯下到了地下,电梯开门前,花辞的心跳如擂鼓,感觉压迫紧张到了极致,但等到电梯门果真打开时,她被那肆意而来的怨气逼了个踉跄,疾步退回了电梯之内。

而从电梯门口开始,应当存在这封印,拉起了栅栏,把那些没有规章,无法无天肆意乱闯的怨气挡在了外头。有些暴躁地疯狂撞击着四周的墙壁和顶上的柱子,但每一回,都是被反弹了下来。

花辞看着这除了乌麻麻的怨气外再也看不到别的的长生殿,过了许久,方才道:“你们有法子进去吗?”

“当然。”晏非分了她一小沓的符箓和一枚镇魂铃,花辞接过,还没来得及翻,便听晏非嘱托道,“把符箓洒在四周,将它们运在半空中围着自己,再悬起铃铛,注意等会儿进去的时候,也要时时注意着符箓和铃铛,万不能留下空子。”

花辞很为难:“我不会用符箓,你之前见过的符箓都是恨生给我的,或者是我用血迹画的,只是能杀人罢了。”

沈伯琅道:“晏非,你带着她吧,不过你也要千千万万注意,小心。”

这下,花辞终于听出沈伯琅话外有意,她看着晏非:“这样很危险吗?”

晏非轻声安慰道:“不要紧张,我还照顾好你的。”

花辞道:“我是在问你,你会有危险吗?”

晏非当然不会告诉她,其实最大的危险和不定数就是她自己了,于是,脸上挂着淡淡的,漫不经心的笑,道:“当然不会,你要对百岁老人有点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