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沈东决侧脸问道、
“我怕以后我忘记你,多一些回忆,总是好的。”楚双手撑着下巴,缓缓说道。
“尽说些胡话,你要听,我讲便是。”
“这是我成年之后离开家乡,临行前一天晚上父亲说给我的,这一切旁人听着就像一场梦一般。”
这时楚瞪大了眼睛。
“在我小的时候,有一天夜晚,我问父亲当时是怎样追求我母亲的。两个人相爱的细节。”
东决,找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会怎样?
这是当时我父亲问我的问题,当时只有六十岁的我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太年轻了,根本难以理解父亲当时的表情。是怀念,是悔意,浅浅的笑意中带着的又是安逸和满足。我看不透那个眼神,那个眼神就好像是他得到了全世界。当时我在想,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吧!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很爱母亲,但我觉得母亲爱父亲更多。很难想象父亲会这样问我,难道当时他不爱母亲吗?两个人不相爱为什么会在一起呢?
我记得那时候很遥远,大家都很穷,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为自己下一餐的食物而发愁。不过人和妖平等和谐的生活在一起,妖没有嗜血,人不会残暴。我的爷爷是家族中骁勇善战的将士,戎马一生,最后解甲归田。来到了一个小村庄,那里夏天有咕咕的蛙声,秋天有金黄的落叶,冬天整个村子都是白色的,那么美…我的父亲是玉藻前,出生在那个美丽的地方。
“玉藻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大妖怪玉藻前吗?”楚睁着大大的眼镜,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东决。楚暗自痴笑,原来沈东决是个狐狸精,怪不得那么惹人喜欢。
“其实玉藻前只是族名,拥有狐族最强大的血脉,我的父亲名叫做魁,沈魁。当时过着的确是朝九晚五平凡的农耕生活,和所有百姓一样他得担心每年的收成,要不然全家都得饿肚子。这对于他来说比死亡更加可怕。父亲绝不甘心平庸的过一辈子,他与北漠大将军奇柳一起征战,他要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可惜…奇柳败了…记得当时父亲是这样回忆的。”
【父亲的回忆】
那年,我一百一十岁,我们战败了,灰头土脸回到家乡。
在父母的安排下,我娶了你母亲,亲友们都来道贺,说我娶了这里里最漂亮的姑娘。我笑笑,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我是不想娶她的。
她是人类,和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有什么才气,不会武功,在今后的日子里帮不上什么忙,我甚至认为她会是我的累赘。比那些妖族的姑娘差之甚远。
和她结婚,意味着我将一辈子囿于平庸。
这场被编排的婚姻,注定是一个画地为牢的过程,都想跳脱这个圈子,却还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新婚当夜,我站在窗前,一边数星星一边喝酒,手中的剑被我擦的曾亮。她坐在床边,埋着头,有些拘谨。
老旧的白炽灯散发昏黄而微弱的光,几只飞蛾顽固的绕着烛光飞行,气氛沉一度显的沉闷。
“不休息吗。“临近午夜,她羞怯的开口。
“不了,你睡吧。“我淡漠地说。
她沉默,过了很久才轻轻“哦“了一声,脱下外套,躺在靠里的位置,被子拉得很高,埋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