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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说话,他只是上下打量克里斯,目光冰冷又挑剔,像是在打量超市的大减价商品……又或者,像是在打量什么垃圾。
这种目光让克里斯浑身不自在,就在他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位体面的先生,什么是尊重的时候,这个男人像是已经完全评估够了克里斯的价值意义,缓慢开口,“我是埃文。”他说得简短又局促,仿佛不准备告诉克里斯。
克里斯坐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椅子上,“即使是个假名字,我也不会知道的。”
“就像你说得这样,即使是个假名字你也不会知道。或许姓名在现代社会具备很多的含义,但是在这儿,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并且没有出口的空间里,这只是个代号而已。”埃文说,他靠近了克里斯一点,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地面。
克里斯顺着埃文的目光,看着地面
水泥地面,看起来很结实。
克里斯无意义地跺了几下脚,然后确定了一个事实,他们没有在空中,不是在一个被搭建出来的浮空建筑里。他们的脚下就是地面。
“没有食物。”克里斯说,“也没有饮用水。”这个房间不大,一眼就能全部看完,并且没有任何能藏东西的角落。
“没有窗口,没有出口。”埃文说,“但这显然不合常理,这个地方不会是瞬间建造出来的。”他对克里斯说,“我应该没有昏迷多久。”
“一切合乎常理的推断……”克里斯自嘲地笑了下,他看着自己的手表,他总觉得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加糟糕一些。
他看着埃文站在房屋中央的身影,“想出什么了吗?天才先生。”
埃文没有说话,他只是走到床铺前,“过来帮忙。”他对克里斯说,显然一个人的他,是解决不了这个大家伙的。
克里斯耸耸肩,他走过去,和埃文一起搬开了床铺,然后被涌入自己鼻腔的灰尘,弄得打了几个喷嚏,“发现什么了吗”他揉着自己的鼻子,询问蹲下来的埃文。
埃文低头,努力摸索着地面的每一寸角落。
很快,不大的空间被搜索完了。
房间的地面是一个整体,并没有出现埃文期望里出现的出口。
克里斯甚至想,这儿连一点裂缝都找不到。
他觉得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克里斯回到自己的木椅子上坐好,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是显然,现在并没有什么好法子。
而他需要保存体力。
克里斯看着有些焦躁的埃文,他虽然也对自己没法外出这件事感到沮丧,但是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也遇到过无数危险的情况。
这次的遭遇,无非是比他之前那些危险,再更加升级了一点而已。
他甚至胡思乱想起来,他看着埃文,“这确实不是整人节目?”
“看我们如何自相残杀?”埃文问,他回头看着克里斯,原本梳都整整齐齐的头发,已经散乱了下来,过长的额发,搭在他的额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软化了许多。
他放弃似地坐在被他们搬到房间中央的床铺上,丝毫不在意上面的霉斑,“克里斯,如果这儿真没有出口,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指着自己,然后指着克里斯,“即使我们具备理智,但是本能会让我们争取获得生存的一切可能。”
“我们里面只能活一个,然后这一个也会在后来因为没有食物和饮用水,死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
“想好点。”克里斯说,“起码我们现在还有空气能呼吸。”
埃文没有说话,但克里斯打赌,他看见了埃文的白眼。
“你记得,刚刚我们听见的那句话吗?”克里斯突然问。
“世界本就是充满谎言的?”埃文重复了一下,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解开了两颗扣子,“我不太明白。”他抬头看了眼房间,“而且这里没有任何放扩音器的地方。”
“那么近的声音。”克里斯说,他指着自己的耳朵,“就像在我耳边说话。”他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和埃文叙述自己的感觉,“为什么我们不能提出一个假设呢?”他想了下说,“比如,我们现在经历了一些常理没法解释的事情。”
克里斯说着,抬起,看着自己的手表,“瞧,时间又变了。”
埃文也看着手表,现在他们已经都放弃了手机。
“你想说什么?”把手腕放下后,埃文问。
“……我不知道。”克里斯皱眉,他穿着过于宽大的运动服外套,这让他有种和年龄不相符的稚气,他的眼睛颜色很浅,或者说,整个人都给人一种色素浅淡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