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神复杂,盯了几眼戚宁,轻轻嗯了声。
被提到名字的洛云帆忙起身跪下:“戚小姐千金之躯,微臣不敢高攀。”
一旁的裴安眼神无波无澜,只是冷淡地喝着手里的茶,也未开口说话。
皇后见几分试探不见裴安开口,心里不明,未料裴麟开口说道,“母后,戚小姐如此风姿自然有的是好男子求娶,您就别吓人家状元郎了。”
裴麟一开口,皇后脸色便不好看了,心想这裴麟也真是上不了台面,硬要往戚宁身边凑,又是尴尬笑道,“我看戚小姐实在喜欢,是我唐突了。”
戚宁笑着谢过皇后的喜欢坐在位置上便再也不说话了。
皇帝轻描淡写地开口,“那状元郎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洛云帆道了声是,回了席。
裴麟目光自刚才开始便没离开过戚宁,盯得戚宁,她怎么前世没发现裴麟那么难甩呢,今日裴安还未说话便抢了皇后的话,他是真不知道皇后对她抹杀之意吗。
气氛低沉,宴席将散,冷脸的皇帝终于开了口,给一旁的掌事太监下了命令,“拿圣旨来。”
掌事太监毕恭毕敬往一旁拿出了圣旨来,在皇帝面前停下。
皇帝闪过疲惫,挥了挥手让掌事太监打开圣旨。
掌事太监得了皇帝示意,小心翼翼展开圣旨,念道:“殷朝三皇子裴安,醇谨夙称,恪勤益懋,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特封为祁王。”
皇帝封王的圣旨来的突然,在场众大臣都未料到如此情境,一时不知是该起身祝贺还是坐在原地,气氛有些尴尬。
谁也不知皇帝突然在秋日宴上便封了裴安为祁王。这番不按常理出牌,这样说来这裴安便是这殷朝第一个亲王,尊贵不能同日而语,大家心里似乎对这个祁王带了几分考量,皇位便不是稳稳地攥在裴麟手里,而是有了可能性。
众人见裴安依旧清冷坐在原处,听闻圣旨未起身领赏,连眼睛都未抬一眼,真是冷漠得很。
掌事太监未见裴安接旨,尴尬地咳嗽了声,提醒道:“三皇子,该接圣旨了。”
皇帝皱了皱眉对下座的裴安说道,“接楼兰使者便由你去吧。”
众人放下心来,原是为了镇住楼兰使者才给了三皇子一个亲王身份,裴安十二岁攻破楼兰城,皇帝却未给任何封赏,楼兰人自是不服气,国内都传遍了裴安是柔然走狗的传言,今年便是各国使臣五年的朝贡之期,楼兰俨然在列,上次战败本心中就不服气,若是没有人压压他们的猖狂,便无法无天了。
裴安听到皇帝说的话,才起了身,话中带了笑意,“儿臣接旨。”
裴安从掌事太监手里接过御赐圣旨,圣旨是用上好瑞龙缎制成,上头的金色龙纹与明黄色相互辉映,亮得刺眼,莫名有些讽刺之感。
皇帝见裴安已经接了圣旨,也不想多废话,起身,甩了甩明黄衣袖,便道,“今日,朕便先回去了。众爱卿尽兴就好。”
皇后见裴安接旨手心掐得生疼也好似没有知觉,见皇帝离去,也笑道,“本宫也累了,便失礼先回宫了。”
皇帝皇后离去,众人都松了口气,今日可算是过去了。
永安侯被罢职,三皇子被封王。一夜之间便有什么在悄悄改变了。
等裴安见戚宁笑了,乔然才敢凑上前去,贱兮兮地叫了一声,“祁王?”
裴安冷眼睨了乔然一眼,吓得乔然不敢再叫了,摆摆手只道,“玩笑,玩笑。”
江黎也笑道,“祁王殿下好。”
裴安不似对乔然般冷淡,话里还有若有若无的无奈,“你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终归是好的。”江黎笑意温和倒真替裴安欢喜。
“这可是要离开一月,京城可怎样?”裴安缓缓说道。
乔然也不知是开了窍还是蒙对了,他一拍桌板,在裴安身边小声道,“戚小姐我替你照顾。”
见裴安眼神复杂,乔然又喜滋滋地拍了拍裴安的肩,“不用谢,我们的交情就不用说了。”
裴安依旧看着乔然,那桃花眸中的利剑似乎要把乔然穿透,声音虽然不大却浸着冰冷,一字一句停顿得让乔然心里发颤,“照…顾?”裴安修长净白的指尖在桌上轻敲,继续说道,“你敢吗?”
乔然心里打了退堂鼓,骂了裴安几万遍,还是狗腿地应着,“不敢,不敢。”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照顾戚宁了。
裴安还真奇怪,人家戚宁也没说爱慕他,他偏要凑上去参一脚,既讨不到好,又事多得很,他平时可不像这么操心这些瞎事,在柔然风月之事他可是碰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