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大伴,你先下去休息吧,朕再批阅一会儿!”
“皇上……”
宁宗摆摆手,老太监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躬身缓缓退出殿门外。
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宁宗一个人。
只有几支烛火在燃烧。
宁宗收拢了心神,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奏折上。
刚才只不过是他的一时情感流露而已,现在发泄完了,他依旧干着皇帝该干的事儿。
光亮有点黯淡了。
宁宗看的眼睛有些困。
他没有抬头,直接道:“大伴,再点一支烛火!”
光,忽然亮了!
这时,宁宗才半知半觉的回过神来。
大伴刚才到门外了,他没有听到大殿开门的声音啊……
抬起头,宁宗视线落在了烛火旁边的身影上面。
模样很年轻,但是身上就流露出一些沉稳的气息。
他没有见过这人。
宁宗微微皱眉,“阁下是谁?竟然深夜闯皇宫,你可知这是何罪?”
陈铮笑了笑,将手里的蜡烛放稳后,走上前来。
到了宁宗身边,伸手敲了敲黄金铸成的椅背,清脆声瞬间在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
“这就是龙椅?果然有点奢华!”
“这不是!”
却见宁宗微微摇摇头,说道:“龙椅在众议殿,这只是我批阅奏折的地方!”
陈铮诧异的看了一眼,“你不怕?”
宁宗又将手中的朱笔放下,看着陈铮的眼睛说道:“既然你能从如此严密守卫的皇宫中来到这儿,说明你很不平凡,或者武功很高,或者有某种特殊的本领。
你若是刺客,恐怕早就出手杀朕了,不会站到这里很朕说话。
这些天朕时常听到一个名字……”
宁宗目光看着陈铮,说道:“你就是狂人陈铮吧?”
这次陈铮真是吃惊了。
“你怎么猜出来的?”
宁宗微笑了一下,“也很简单,你模样如此年轻,再加上本事儿又如此之大,诺大的皇宫出入如无人之境,而这些天上朝的时候,朕又时常听人说江湖新出了一位年轻俊杰,所以现在除了你,朕真不知还有谁能够来到这里!”
“嗯,听起来确实有道理!”
陈铮点点头。
在传言中,这位宁宗可不是一个聪明的家伙,任用奸臣,自己没有主见,可以说皇帝当的极为窝囊。
现在陈铮一瞧这情景,看起来传言也不尽全都是事实。
话说回来,从古至今,历史上除了某几位,其余最后能当上皇帝的人,怎么可能都是庸才?
陈铮找了把椅子,毫不客气的坐在宁宗对面。
“我之前杀了完颜洪烈!“
宁宗点点头,“朕知道,上朝的时候大臣们都说了!”
“哦?”
陈铮微微提声道:“不知道朝廷准备怎么办?或者说,朝廷是准备怎么对付我?”
“还未定!”
宁宗没有紧张,身上确实有一股皇帝的风范。
“现在大臣们对你的太复杂也分为两派,有人认为按兵不动,有人认为应该除了你,以震朝廷之威!”
“那皇帝你呢,是什么态度?”
“不知道!”
“不知道?”
陈铮反问。
“确实不知道!”
宁宗摇头道:“现在大臣们吵成一团,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朕没办法决定!”
陈铮抬了抬眼皮,“外面都传大宋的皇帝没有主见,你是一国的皇帝,难道平常大小事务都是听别人的,自己没有意见?”
宁宗没有回答,反问道:“既然别人的意见是对的,朕又为什么不听呢?我父皇时常对朕说,身为君王,一定要学会纳谏,因为一个人的想法有时候比不了一群人的想法更完美!
如果身为君王却一意孤行,这是暴君,也是亡国之兆,一个错误的决定,或许会让无数百姓遭受到伤害!”
陈铮对前者这个理由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可是将大权全部交给臣子,你不觉得你身为皇帝,少了几分威严吗?”
“威严?”
宁宗有些疑惑道:“朕对百姓有威严干什么?父皇曾告诉朕,身为皇帝,天下的百姓就是朕的子女,那朕为什么要让朕的子女感受到威严,而不是温柔与体恤呢?
父皇曾说,威严是对臣工展示的,只有君王威严,才能震慑臣工,才能让他们不懈怠工作,不心生不该有的想法!”
听着宁宗说话的时候,一口一个父皇,陈铮就明白了!
这孩子是一个“爹控”!
“哎……”
陈铮叹了口气。
原本他想着在临走之际,来见识一下大宋这位皇帝。
若是后者德不配位,他就要下狠手杀了!
尽管会引起一阵扰乱,但也总好过无数人被一个浆糊脑袋领着去送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