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双刀的要求,陈兴和罗宏俊没有拒绝。虽然赵双刀曾经是土匪头子,可现在这落魄样,不正好同病相怜嘛?
接下来几天,罗宏俊、陈兴一直呆在县衙,压根不敢迈大门一步。其实这纯粹二人多余,毕竟王培中能遣人在黑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住在内宅的普宝儿掳走,自然能派人杀了陈兴、罗宏俊。王培中没那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这点搁旁人都看得清楚,可落到当事人身上就没人信了,毕竟嘛,普宝儿脑袋完好、全身血肉都被剔干净的场景放面前,换谁都得吓破胆。
陈罗呆县衙,赵双刀却是不一样,虽然王培中在余杭势大,可他毕竟有一身的功夫,这三天更是一大早就出了县衙,至于半夜才悄悄返回。罗宏俊估计赵双刀是去打探王培中的消息、伺机报仇,可眼下情形,罗宏俊也懒得多说什么,能杀了最好,杀不了也就这样、没法更坏,也就随他去了。
转眼功夫,距离普宝儿被剔骨剜肉已是十天。
不敢出门,一日三餐菜米油盐全凭老李头购买,几天下来,别的不说,罗宏俊这炒菜的手艺倒是涨了不少。
不出门、不升堂,待陈兴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下床第一件事,却是溜到厨房。随手挑了块肉,虽然烫的紧,却还是一口咽了,“我说,你做的菜终于能下口了。”
“前世要是没外卖,我做菜手艺得比现在强十倍。”罗宏俊将菜装盒,“给普刘氏送去吧。”
普刘氏疯了,放出来估计得满县城乱跑,因而这些天一直锁在屋子里,只天气放晴时会带出来晒晒太阳。饶是如此,活动范围却也仅限于这几丈见方的院子。
陈兴也不是第一次给普刘氏送饭了,提着饭篮,“我这父母官可真成了父母……”其实这送饭不仅仅是送,还得喂……不然这普刘氏不知道吃啊,说起来,照顾普刘氏那真是一把屎一把尿,就跟照顾孩子似的。
罗宏俊抬头哼了一声,“至少你那棺材不用退了。”
罗宏俊说的棺材自然就是陈兴当初为了安葬罗宏俊花三十两银子买的那口棺材。本来陈兴以为买错了,谁想第二天就派上了用场——装了普宝儿的骸骨。两人至今不敢出门,是以那口棺材还停在花厅,这都过了头七了。
那口棺材还停在花厅,陈兴也知道里面有个小孩的骸骨……所以现在陈兴就不敢往那看,生怕棺材里钻出一个小男孩……不管是冲自己笑,还是冲自己哭,那都会吓死人的。
陈兴闻言那叫一个憋屈,却也不好多说,只得提了篮子给普刘氏送饭去。
不料陈兴才刚刚走到门口,老李头却是跑了过来,陈兴道,“县牢的饭送过了?来的正好,咱这也开饭了。”
县衙上上下下走光,县牢牢头也走人了,是以县大牢还得老李头肩起来。陈兴招呼吃饭,老李头却是喊道,“大老爷,不好了!您赶紧到前面看看!”
一听老李头喊话,陈兴立刻泄了气,缘由无他,自从到了余杭,凡是看到老李头这样,准没好事!偏偏这老头似乎有毛病,一遇到事就手足无措、说不清话,是以还必须自己亲自去看!
陈兴还满脸不情愿呢,罗宏俊却系着围裙,手持锅铲走了出来,“什么事啊?这余杭谁不知道县衙关门了,还有来县衙的?”
“你问他,他说的清楚吗?”陈兴没好气道,“刘鑫、杨云峰不是坐在二堂吗?什么事还得我去?”
老李头似乎没听出陈兴的揶揄,这次很争气的说清楚了,“就是洪三爷和三老爷、杨典史打起来了,所以才要您去看呐。”
老李头说的洪三爷自然就是洪秀全。按说三老爷的称呼是留给县衙三把手刘鑫的,奈何洪秀全虽然没有官职,却是陈兴、罗宏俊的义弟,既然陈兴、罗宏俊是大老爷、二老爷,这洪秀全自然而然就是三老爷了,但是为了防止和刘鑫称呼混淆,所以给洪秀全起了个洪三爷的称呼。
一听这话,陈兴和罗宏俊立刻相互看了,满脸的震惊,还是陈兴先开口,“洪秀全?他回来了?”
老李头今天说话很利索,也不知是镇定,还是最近天天和陈、罗一块吃饭,已经熟悉、没了之前的紧张,“回来了!带了好些人呢!我说这么长时间没看到洪三爷呢,原来是大老爷、二老爷派去搬救兵了!”
陈兴、罗宏俊又相互看了看,“带人?”
“是啊!”老李头竖了根大拇指,“看起来凶的紧呐,三老爷和杨典史不让进,都快打起来了。”
一听刘鑫和杨云峰要挨打,陈兴立刻来了精神,“走,去看看!”
罗宏俊一笑,“现在不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