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好了茶,年轻的衙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很清,一听就不是衙门里那些大老爷们,应该是她了。
侧身看去,果然是左冷婵,小衙役顿时有些局促,想打声招呼,却叫不出口。
倒是左冷婵路过时,冲着他点了点头。
年轻的衙役顿时涨红了脸,这么漂亮的女人,光是看一眼就足够让他害羞了。
待对方走远好,小衙役这才想起自己的事还没办完,这才提起了茶壶,离开了院子。
轻扣大开的门扉,小衙役站在门边唤道,“大人。”
“进。”赵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替赵巡斟满了茶,将茶壶放在桌上后,小衙役便要离去。
“洛捕头回来了没。”
小衙役停下脚步,回过头,“还没有。”
今夜从院里路过的所有人他都记得,但是那名年轻的过分的捕头,却未曾归来。
赵巡从案间抬起头,揉了揉发涩的眉头,“现在还有多少人在衙门里。”
“捕快十人,捕头两人,其中四名捕快,一名捕头是值夜班的。”这样的问题,衙役向来不被包含在答案中的,也就被忽略了。
赵巡看着杯中起伏不定的一千碎茶叶,沉吟片刻,“你跑一趟,让闲着那名捕头去一趟南竹苑。”
“记得让他带上没值班的捕快。”
“是。”年轻的衙役应了一声,没有动。
按习惯,赵衙头会再补充一句,这个习惯从他还是捕头的时候叫有了。
果然。
“记得动静小点,人带回来就行。”
“是。”这一次,小衙役不再停留,转身出门。
按时间来说,巡查使也该回来了,茶水还散发着热气,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人也清醒了几分。
也不嫌烫,赵巡将这杯清茶一饮而尽,从桌椅间起身,向门外走去。
左冷婵路过库房的时候,见到库房里灯还亮着,有些疑惑地走了进去。
“刘叔,还没歇息呢?”
手中抓着一块铜牌,就着烛灯不知在做什么的老刘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就要睡了。”老刘头笑着收起了桌上的家伙,“这么晚才回来?”
“嗯,去了趟城卫军大营。”
“又死人了啊。”老刘头的声音有些唏嘘,他整日待在库房里,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但是左冷婵是仵作,左右不过是去验尸,“最近扬州不太平咯。”
左冷婵没有接话,她并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即便在师傅的好友面前,她更多的也只是扮演一个听客的角色。
远处有人被从被窝里叫醒,低声骂了几句某个脸大的家伙,却也不敢不从,于是提着枕头向着隔壁走去。
鸡飞狗跳,骂声不断。
这种情况,在衙门里时有发生,左冷婵倒也习惯了。
老刘头侧耳听了片刻后,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尽量别到处乱跑。”
“嗯,好。”左冷婵说着离开了库房。
不一会,一行数人穿好了衣服,拿上了佩刀,晃晃悠悠地出了门,向着南竹苑走去。
夜色有些凉,人群中,有还没睡清醒的捕快不由打了个寒战,这一下倒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于是那位新上任的捕头,又被问候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