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玉要大考,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再聚。三人推杯换盏聊到后半夜,从朝堂聊到江湖,从神鬼聊到传说。
总之什么都说什么都聊,三三两两的酒喝下去,难得的畅快舒心。直到后半夜,凉风吹散了醉意。地上的酒瓶叽里咕噜滚了好远。
七闵和林斯玉清醒了过来,靠在矮桌上,慢慢缓着气。
天上的月亮很亮,星星稀稀疏疏的挂着几颗在树梢,看起来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我得回去了。”林斯玉站了起来,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但愿一会儿风刮的大点儿,好把我这一身味道散一散,不然我爹不知道又要怎么教训我。”
“呵,看来还是自己当家的好,家里我最大谁敢管我。”七闵笑了起来,懒洋洋的拽着林斯玉的胳膊站起来,对着七令晃了晃脑袋“我也要走了。”
“嗯。”七令没有动,他撑着脑袋看着林斯玉七闵两人,眯着眼不知道是不是还醉着。
“得了,来人。”七闵招来七令家值班的小厮,不管七令是不是醉着,也不能让他再继续这么坐着,夜里本就凉,若是病倒了可就麻烦了。
看着小厮将人带回屋里,林斯玉和七闵这才离开,在令府门口告别,各回各家。
七令被小厮扶进了房间,仔细的盖上了软被。看他一切如常,小厮才安心的熄灯,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砰。
门一关上,黑暗中七令睁开了眼睛。
躺在这床上,不知为何脑子里零零散散转过很多的事情,总是睡不安稳。
七令一会儿想到母亲惨死的模样,一会儿又想到了三哥和他还年幼时,一起在池塘边抓蛐蛐的事。
耳边似乎还留着那时畅快的笑意。
想着想着,场景一转又变成了青山,姐姐坐在树下一点一点吃着他做的小食,忽然姐姐将小食一丢,眼睛没了瞳孔只剩一片白森森的眼白,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长长的指甲冒着血光,要活活撕裂他。
啊!
七令猛地睁开眼坐起,伸手一模,是满头的冷汗。身后的衣服早就被汗浸湿了。
他刚刚没醒……
七令喘着气,他刚刚明明醒过来了啊……又或者他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但是他不知道?
难道现在这些,也都是梦吗?
七令抓着被子,有些迟疑。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天亮了。您昨日约了太谷大夫在他家的医馆见面,需要提前准备下吗?”
七令一向少眠,若是要拜访别人一般都会提前准备准备。昨日七令喝了酒,今日起的晚,所以管家特意来问问可还需要准备吗。
“我知道了,这就出来,你将我昨日带回的那些茶叶装个好点的罐子,我今日给太谷大夫带去。”七令掀开被子下了床。
管家听见里面的动静,应下来,吩咐小厮去打些水来。
待到七令穿扮整齐,正好送来洁面的水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