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的口齿依然麻木异常,此时的她是无法说话的。但诸葛弘的粗声大气也引得她十分反感。尤其是他那一身难闻的汗臭味,更让萧然恶感陡生。
“怎么?你是哑巴吗?”诸葛弘忽然把脸凑近了。萧然警惕地步子一退,右手立即抄出自己的红色马鞭来,“嗖”一声响,那鞭犹如暴风劲吹,扫向诸葛弘的面门。
诸葛弘吓了一跳,也是一纵跃了开去。
“好呀!”诸葛弘将袖子一撸,说道:“我的脾气已经够怪了,没想到你这娃娃比我还怪!既然你无礼,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诸葛弘双脚一点,身子瞬间跃起两杖多高,展开鹤形拳的身法,俯冲下来。
萧然一鞭未中,第二鞭此刻也打了过来。但她的鞭法终究稍慢了半拍。眨眼间,诸葛弘就到了眼前。他变掌为抓,抓向萧然的琵琶骨。这一招甚为犀利,若给他抓中了琵琶骨,但就等于是将性命交与了对方。
但看萧然,步子一换一撤,诸葛弘一抓抓空。萧然轻蔑地一笑,反身一鞭打来。这一鞭力道不强,但韧性却十足。软鞭在诸葛弘的手腕上一绕,便将他双手捆住了。
“丫头,功夫不错呀!”诸葛弘赞了一声,双臂较劲,双手一抓,便将鞭子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他也是轻蔑地一笑,将鞭子朝自己怀里拉来。
萧然虽也将鞭头绕在手腕上,但力气毕竟太小。诸葛弘一拉,她整个身子便缓缓滑了过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卷进一个大漩涡一样,无论怎样挣扎都抽不身来。
“丫头,你服是不服?”诸葛弘颇为得意地说道。
萧然忽然将鞭头一甩,一股大力顺着鞭子打在诸葛弘的手上。即使他是个了不起的硬汉,也不由得发起疼来。几乎与此同时,萧然抛鞭跃起,身形一展,就跃到了诸葛弘的身后。那鞭头也在萧然的一抛之下狠狠地砸在了诸葛弘的脸上。而她也“啪啪”两脚踢在了诸葛弘的后背。诸葛弘收势不住,身子向前扑了过去,而那红色的马鞭也给扔向了半空。
萧然再一次跃起,一把将马鞭握住,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鞭扫下,这一鞭狠狠地缠在了诸葛弘的左腿腿腕处。诸葛弘本就重心不稳,被这一缠一拉,哪还有不跌倒的道理?
“哎呦,你这丫头好狠!”诸葛弘摔在地上,却还是被萧然往前拽去。诸葛弘双掌在地上一拍,便又腾身飞起,立即展开虎形拳向萧然打来。
这一拳来得猛极。萧然只觉劲风扑面,自然不敢硬接。她腰身一折,便避开了这一击。诸葛弘左腿奋力一甩,那鞭子也给甩脱了。那股甩开鞭子的力气险些将萧然也给掷了出去。
两人都识得对方的厉害,各自退开了几步。正在这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来。两人侧目一望,见是朱高炽带着大队人马正在向这边赶来。
萧然与诸葛弘在苦斗的时候,刘崇也正在替朱文圭运气疗伤。他的真气注入了朱文圭的身体,便更能助草药的药性发挥作用。
此刻,朱文圭虽然还没有醒转,但头顶上一股股热气也升腾了起来。纪庭之则守在一旁,防止有人打扰。
不过,世事总是喜欢捉弄人。纪庭之怕有人来打扰,还偏偏真的有人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他们的方向靠了过来。
“哦?李名湛?”纪庭之小声嘀咕了一句。“纪先生?刘先生?”来人也诧异地说了句。
这个手扶佩刀的来人正是李名湛。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李名湛奇怪地问纪庭之,又望望他身后的朱文圭,问道:“他又是谁?”
纪庭之叹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怎么会来杭州呢?”
李名湛笑了笑,说道:“我是奉皇上之命,来保护公主的。”说到这儿,他四下望望,问道:“咦?公主呢?”
“看来陛下他还是信不过我。”纪庭之苦笑着说道。
李名湛急忙施了一礼,道:“先生不要误会,皇上只是……只是爱女心切。”
纪庭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明白。公主现在客栈休息。”然后他回身对刘崇说道:“大哥,你还是尽快回太子那吧。”
刘崇将功力一收,缓缓运气,说道:“这位小兄弟已经无碍,你们也扶他回去吧。”
李名湛满腹狐疑,但也只好与纪庭之一起将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搀扶着离开。
“这么久不见,不知公主可有什么变化吗?”李名湛笑着问纪庭之。纪庭之也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公主很好,只是受了风寒,正卧床休息呢。嗯……她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
说着,李名湛就轻轻推开了房门。纪庭之和李名湛往里一瞧,不觉惊得脊背发凉。朱静姝不见了?
李名湛更是紧张,松开朱文圭,冲进房里四处找着。被子被他翻起来,柜子也给甩开。但都不见朱静姝的影子。
“纪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李名湛回身质问道。纪庭之也呆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纪庭之自言自语地说着。
而此时,朱文圭似乎恢复了些许的意志。他也喃喃在地嘀咕:“萧姑娘……萧姑娘……”
三人同在房内,但都各怀心事一般,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