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节 买车(1 / 2)唐文采的兼职首页

山清水秀地杰人灵,优美的环境塑造人才。沈思卿,两个南宫伟介绍的沈局长。还有秦山市的沈副书记都是土生土长秦山市沈家镇人。沈家镇坐落于秦山城东南五十多公里曲折的地势低洼处,四处环山,景色宜人。泌河水顺流而下,赶到这里有点像化学试管吹胖的凸瘤,水体被宽阔的河道和大大小小的沙砾回旋阻挡净化一番,在这里暂停片刻,再继续蜿蜒向东南缓缓而去。一到雨季,水流低汇,四周的沟渠、天然水塘、沼泽水满为患,即使干旱的春季,这里也水汽浸淫。

先前清澈的泌河水鱼虾多得捉不完,河水既能洗澡,又能灌溉。沈家镇也自认为是秦山水系的水处理中心,一直和对面的皇妃镇争夺凹湖的所属权。虽然沈家镇的村民也不时向河里、湖里仍垃圾,撒尿。皇妃镇和沈家镇只一桥之隔。泌河水流过谷地,像一条白练,把皇妃镇沈家镇分成两片,犹如圣诞老人大胡子中间的人中沟。沈家镇离秦山矿业集团有四十几公里,离秦山学院北校门也就是三十八九公里的样子。说到两镇的经济发展可是老牛拉破车,山水相间中的人们只会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也不知道修路,搞副业,抓经济。难怪黄炎仁镇长整天哭穷让南宫伟郭军等人帮忙招商引资。

周二下午三点多,沈思卿得到本家大伯病危的信息。还没到秦山人民医院探视,周三早上竟因癌症去世了。沈思卿没见最后一面,哭哭啼啼,根本无法去汽车城选车的颜色,忙雇了出租车,拉着母亲和两个孩子奔沈家镇而来。

今天的沈家热闹异常,黄炎仁早到了。沈思卿哭着进到大门的时候,黄炎仁正帮着上上下下搭灵棚。沈思卿父亲一辈兄弟五人,只有大伯留在村里,三叔、四叔均在秦山城官居要职,沈思卿的父亲退休前也是秦山矿业集团一个矿区矿长。

沈家老宅前后两层院落,天井规整。古朴的老门贴了两张长方形白纸,门口右侧挂了黄表白幡,左侧摆放两张人情长条桌。院内哭声时断时续,帮忙的乡亲出出进进搬凳子、抬桌子,送凶信,整理灵位,忙乱不堪。

沈思卿是沈家长女,她抚慰大伯兄弟姐妹一番,又哭了一阵,赶忙出来帮忙张罗殡葬的重要事宜。沈思卿先给家族的老辈磕了头,然后立即联系灵车,让五叔去开死亡证明,让几个兄妹准备各种出殡物资。忙乱中,唐文采也匆匆赶到,沈思卿忙让他跟着两个本家爷爷份上长辈抬了桌子到沈家镇桥头立了白账房。

大家忙忙乱乱,灵堂里儿孙跪了两大溜。一会儿,接到黄炎仁电话的南宫伟,郭军,齐亮,张志峰、马庆等人也各自开车赶了过来。他们一起送了大花圈,给了人情份子钱,见没什么可帮忙的,只能显得悲伤的样子站在墙角聊天。

沈家是镇中大户,白公事是村里大事,村民自然都出来看热闹。大家凑到沈家大院门口附近,议论纷纷、说三道四,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沈思卿的四叔及时赶回,又出大钱请两个工匠到坟地点穴挖坑。这时,几个沈思卿外家的嫂子媳妇买回白布,开始做幡,扎花圈,准备祭奠食物,上上下下顿时凄凉起来。

接近中午,几辆汽车带着烟尘从秦山城方向驰来,市办公厅主任和田秘书敛好沈副书记的份子钱急匆匆送过来,沈思卿三叔急忙迎出来。沈副书记其实和沈思卿家已出了五服,竟也送了花圈,顿时让沈思卿这一家有了大面子。田秘书告知,今天市里有个重要会议,沈副书记脱不开身,说完,放下花圈登记了份子钱,几辆车掉头又飞驰而去。

唐文采赶回的急,悄悄给苏宁电话说了今天的事。他本想让苏宁给自己调好课,还有吴守南的课安排好自习。没想到,一会儿,老吴的电话来慰问,让唐文采节哀顺变。唐文采正在太阳底下记账,笑吟吟道:

“又不是我大爷,节什么哀!”

“哦!那明天你能回来?这边还真有个事挺急的!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什么事?过会我问问思卿!”唐文采不知道几点结束,抬头看了看太阳。

“明早,我们办公室谈,挺急的,让思卿别太难过!”这时,唐文采恰见沈思卿浑身素服领着家里女眷过来给账房爷爷行谢礼。偷偷赶过去拉她到一边道:

“大伯今天下葬,明天早上能回去吗?老吴说有个急事!”沈思卿哭红了眼,恨恨道:

“唐文采,第一天早上你不用上坟啊?就你忙,你这就走吧!”几句话弄得唐文采很没趣的坐回账房的位置,认真算起了账目。

刚过中午,吴守南、苏宁、刘武学陈刚也来了,刘武学还带了新元、秦院各位老师的份子钱。唐文采慌忙让老吴、苏宁把钱带回去:

“这怎么行,白公事又无法请客,大家赚钱这么不容易!”

“大家的一点心意嘛!这个必须收下!”吴守南他们带了庄严,拜了灵堂,留了钱,说什么也不吃饭就回了秦院。

时辰一到,殡葬立即开始。主持人一声大哭,送葬队伍全浑身素服、抽抽泣泣,将棺材送出沈家大门。但见队伍最前面是沈思卿本家的兄弟姐妹侄子侄女二三十人,后面则是沈思卿的婶娘、母亲等辈分的,再后面是看热闹的群众。四周的乡亲有的因揪起伤心事,有的因心里柔弱,有得感慨天有不测风云,大家都泪流满面看着灵车过了沈家镇的桥头,突然加速一溜烟离了村落,才四下散去。

唐文采没参加送葬,他和账房对接账目整整弄了一下午。等到第二天上完第一期早坟。沈思卿见大伯安葬的比较风光,才满意地随唐文采回了秦院。这正是:生没风光死补偿,何用生前尽孝心。

唐文采赶到办公室时,吴守南正搓着手来回踱步。新元教学楼酝酿之后,见万鑫集团没有一点投资诚意,融资又不靠谱,吴守南抓耳挠腮,满脸急躁。借助朋友咨询贷款,银行又需要抵押、保证、联名,这抵押、联名、担保从哪里来?唐文采听了困难,没经历过这复杂业务的他,只能眨眼捏着头等吴守南出什么招数。正在这时,开西餐厅的迟老师恰好给唐文采打来电话:

“老唐,好久没见,秦院的课你给谁了呀?”

“我?我正常上班啊!按时上课,呵呵!和你差不多,什么事?”

“没什么事,哦…说话方便不?”坐在椅子中愁眉不展的老吴抬头问:

“谁?”唐文采忙转过身道:

“一个朋友,普通朋友,说有点小事!吴院长,我去去!”唐文采捂着话筒努努嘴拐到墙角,压低声音道:

“迟老师,什么指示?”

“唐教授,真有个事需要麻烦呀!这不,店铺的租金到期了嘛,本想装修一下继续用,转念一想,每年这么多租金,整天给人做嫁衣,装修又带不走。干脆,我狠了狠心,想直接盘下这店,可,这资金,我是说…啊!”

“你要钱,借多少?”一顿免费西餐,唐文采没想到需在这里还人情。

“不是借,不借!我想贷点款,关系找好了,可银行说要找几个有公职的人联名担保,你看,能不能给帮帮忙?”

“担保?不借啊,那没问题,就是签个字嘛!”唐文采听不用和沈思卿商量钱的外债,立刻答应下来。从沈思卿手里借钱犹如小孩口袋里夺糖,一定惹一身闹,新元的股份还是老陈说服了一天。

沈思卿带着哀伤回到秦山也没了看车兴趣。到局里一看,大部分人不在班上。小黄说局长们在外考察环境治理,谁还没个事她。沈思卿因没等到领导的丧葬安慰甚是气愤,连办公桌都没整理就草草回了家。环境检测站的水质监测因沈思卿的面子,小黄总老远驱车到沈家镇的水样点取样以展示秦山城的清洁。其实,抽样也是摆个样子,清洁已是几年前的事,自沈家镇在秦山市有了几个大领导,沈家镇的机灵人有包工程的,有搞运输的,有开工厂的,渐渐带动了村子的经济。老弱病残也不稀罕种地了。于是土地流转,沈家镇靠近秦矿成立了经济开发区,四周工厂、企业一哄而上,才几年功夫烟筒厂房包围了整个村镇,这使沈家、黄妃镇四周的水面逐渐变得犹如围绕了鬼怪,不时变换着颜色和姿态。秦矿上游而来的水也有时冒泡、有时发红、有时发臭、有时发酸,聚集到葫芦口的水流不但逐渐没了青蛙蟾蜍的鸣叫,还有了些怪怪的味道,在沈家镇那包容污垢的凹瘤,逐渐聚起黑乎乎的油层,除生命力极强的蚊子,连摔不死的泥鳅也渐渐绝了。水有了酸涩,检测只好逐渐上挪。沈思卿正式主管环境监测处后,抽样执法车已越过秦矿,逐渐追溯到秦山的入口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