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跟着一个,貌似赵正明的背影,朝那背影笑道:“赵大公子,前路难行,何不停下与我共饮一杯?”
那背影并未理会,只顾前行。云青化身残影,闪至那背影面前,瞧见的竟是一张扭曲的脸,是幻术!
这幻术无半点征兆,饶是云青也滞了一下心神,待云青破除幻术,背影已消失不见,只见眼前飘着一张纸,纸上写道:愚蠢。
云青不怒反笑,自言自语道:“堂堂代盟主也这般顽皮。”说完便凝聚真气,将那张纸绞成碎屑,然后转身回江南。
云青回到江南飞仙楼的一个包厢中,包厢中已有一人在等候,这人叫孙兆耀,是个枪术高手。两天前,就是他打伤了赵月明。
云青进门便问:“如何?”
孙兆耀道:“属下已将赵月明打伤。”
云青缓缓坐下,举止颇显威严,道:“你似乎也受伤了。”
孙兆耀道:“属下惭愧。”
云青道:“罢了,此事也算完成了。你没事吧?”
孙兆耀道:“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只是赵正明突然出现,属下险些被擒。”
云青闻言,蓦地起身怒斥:“你好糊涂”话还没说完,一杆暗红色的长枪,破窗而入,直接贯穿孙兆耀的胸口,孙兆耀瞬时毙命,鲜血化成的血雾,仿佛孙兆耀谢幕的葬礼。可长枪却未停下,贯穿孙兆耀的身躯后,枪头直指云青,持枪的人是赵正明!
云青身形一避,娇嫩的玉颈仍被划出一道血痕。赵正明挥枪横扫,云青迅速凝出真气墙抵挡,怎奈赵正明内力深厚,真气墙即时破碎,云青只得化身残影躲避。赵正明追身刺出长枪,忽然,一股冰寒之意席卷整个包厢,赵正明的身形便慢了下来,枪刃上的血雾也渐渐收拢。
云青笑道:“果然,赵家只有赵月明能使出血雾结界。”
赵正明凝出真气结界包裹自身,以抵御冰寒,震惊道:“绝寒真气?!”
云青道:“没错,这样一来,你便不能用这杆枪寻我的踪迹了吧。你这招欲擒故纵真是妙,只可惜对付不了我。”
赵正明道:“雪山派至宝,就是你劫走的?”
云青挑衅道:“正是我。你待如何?”
赵正明道:“那你便走不了。”说完便运转内力一震,真气结界瞬间扩大,驱散了四周的绝寒真气。绝寒真气已散,赵正明再刺出长枪时,眼前出现了数个残影,赵正明只一枪,便将所有的残影扫灭,只是云青已不再包厢中了。
赵正明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贸然只身追逃,只得找人来处理孙兆耀的尸体。
青崖湖畔,是江南的名胜之一,如此胜地,即便是晚间,依然有闲庭信步的游人在这里享受清风吹拂。
湖畔的另一侧,是清幽的山岭,山岭下有几处凉亭依傍在湖边,凉亭边上立有一间草屋。山岭上,是一个大气豪华的陵墓,墓碑上书:白公凛列与妻刘氏之墓。弟,白冷冽立。
山岭下的草屋内,烛火悠悠晃动。一个白发老人,左手轻轻拿起烛火,右手提着鱼竿,缓缓往湖边的凉亭走。
老人是前任武林盟主白冷冽,只见他身躯依旧挺直,只是风采略显暗淡,神情也多了几分落寞。白冷冽披上长袍,将烛火放在身旁,再缓缓坐下垂钓。
清风烛火交错之下,湖面泛起了粼粼波光。这时,七个游人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走到青崖湖畔侧面的山岭上,领头的是一个身形削瘦的青年,此人目光深邃睿智,步履大气磅礴。这等气势,不愧是一方之主,他就是塔木,圣光教教主。
塔木朝着白冷冽缓缓走去,两人相距只有十步之遥时,塔木停下行礼道:“晚辈塔木,拜见白盟主。”
白冷冽回头瞧了一眼,又转回去道:“此地乃是我兄嫂的陵地,还请诸位不要打扰。”
塔木凝聚心神,前迈一步,道:“打扰盟主至亲,是晚辈之过。只是晚辈与众兄弟奔走多时,有些口渴,想讨碗茶喝。”
白冷冽道:“你的茶不在此处,你另寻别处吧。”
白冷冽话音一落,清风尽散,湖面复平,烛火更是纹丝不动。塔木运转真力,欲往前再迈一步,顿觉胸闷难耐,一口鲜血喷出,整个身躯半跪在地。身后那六人举起兵刃欲出手,塔木抬手阻止,颤抖着站起身躯,道:“晚辈告退。”
第二日,赵正明回到家中,听闻客厅中有啼哭之声,那哭声甚是凄凉委屈。赵正明进门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妻子许晓园,带着四个“雪山派女子弟”跪在赵奔流面前哭诉。
许晓园哀求道:“爹,凌天琦衣冠禽兽,趁我师父重伤未愈,欺凌我的几个小师妹,您要替她们做主啊。”许晓园是个单纯善良之人,哪里听得自己的师妹受辱,虽然这几个师妹,她从未见过。
赵奔流道:“晓园,你先起来,雪山派乃我赵家姻亲,此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旁边的赵月明道:“大嫂,咱们是一家人,你不必如此。等大哥回来,我跟大哥亲自去昆仑山要人,再把凌天琦交给徐掌门处置。”赵月明虽然同情这些女子,但是她们哭个不停,也让赵月明有些心烦。
赵月明话才说完,便看见赵正明进门,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赵正明点了点头,便朝赵奔流行礼,道:“爹,我回来了。”说完便将许晓园扶起,又道:“众位师妹放心,此事我定会给雪山派一个满意的交代。”
四个“雪山派女弟子”哭着拜谢:“多谢姑爷。”
赵正明朝赵奔流道:“爹,此事还得先礼后兵,我先修书一封给劫心真人,让他交出凌天琦他若不愿,我便亲自走一趟。”
赵奔流点头道:“此事交由你定夺,务必把凌天琦送到雪山,交给徐掌门处置。”
赵正明道:“孩儿知道。”又朝门外道:“林伯,带几位师妹去客房休息。”
待许晓园和林景领着四个女子出门,赵奔流父子三人,一起走进练功房,赵月明忙问道:“大哥,找到那人了”
赵正明道:“找到了,我把他杀了。那人在飞仙楼和一个女子会面,我本想擒住那女子,只是她的幻影步极为了得,让她逃了。”
赵月明暗惊:能让大哥称赞的对手可没几个。道:“她是谁?”
赵正明道:“不知道。只知道她会使幻影步和绝寒真气这两门绝技,而且她亲口承认,是她劫走了雪山派的至宝。”
赵月明心中释然,道:“难怪她可以从你手上溜走,原来身怀绝技。”
赵正明道:“鬼玄门的人,只不过是受金钱驱使的爪牙罢了。”说完便看了一眼赵奔流,似乎是下定决心道:“爹,咱们不能再回避了”
赵正明停下话语,在等赵奔流的回应。赵奔流长叹一声,道:“是啊,回避不了,你安排吧。”
赵奔流说完便走出练功房。赵月明看着父亲走出房门,脸上一片茫然,道:“大哥,你和爹说的回避是何意?”
赵正明道:“咱们不能回避雪山派了。”
赵月明道:“雪山派?咱家于雪山派并无亏欠,何须回避。”
赵正明道:“爹被偷袭,不单是敌人想灭口而已其目的,可能也是利用我赵家与雪山派的关系,将爹引到广南,再把爹除掉。爹发现多了一枚盟主令,也许只是意外。这枚盟主令的原主,或许就在丢令的五派当中。”
赵月明道:“那咱们也不用回避雪山派吧?”
赵正明道:“你真的认为凌天琦是个下作的淫贼么?”
赵月明闻言,顿生疑惑,道:“可是雪山派都哭到咱们家来了。”
赵正明道:“劫心真人虽然野心勃勃,但他绝不会教出如此下作的弟子而且,凌天琦为人谦逊谨慎,又是相貌堂堂的青年英杰,在昆仑派中也极受女子青睐,他在昆仑派中尚能克身自守,又怎会在雪山派中胡作非为。”
赵月明很是信任自己的大哥,十分认同赵正明的推断,转念一想,忽然惊道:“雪山派想挑起昆仑派和我赵家的纷争?”
赵正明拍了拍赵月明的脑袋,道:“你呀我问你,凌天琦为何要去拜访雪山派?”
赵月明道:“不是送药给徐掌门疗伤么?”
赵正明道:“咱们赵家的丹药会比不过昆仑派的么?”
赵月明已然明白,道:“对啊,他何必多此一举?”赵月明回想起父亲和大哥,在那几个女子面前信誓旦旦,竟觉有些好笑。
赵正明道:“因为劫心真人急功近利,所以才派凌天琦去调查盟主令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