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就打算一直做这山大王的营生?”秦山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秦父听问,神情先是一个怔愣,随后又变的惊疑不定,目光打量着秦山,不知秦山这话是何意,又到底要说什么。
于是,秦父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山寨乃是你太爷、爷爷他们传下来的,难道还能舍去不成?”
秦山闻言默然半晌,依然没有摊牌,直接劝秦父金盆洗手,解散山寨,而是忽地叹息问道:“爹,你看太爷、爷爷他们英雄否?”
秦父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太爷能够在那六七十年前的灾难之中,立下了这秦家寨,打下这份基业,自是英雄无疑!而你爷爷能够继承太爷这份家业,并在这方圆百里站稳脚跟,打响我秦家寨的名头,也是不容易的!在我眼里,他们自然都是大英雄,大豪杰!”
秦父语气颇为骄傲自豪,显然他是真的十分崇拜那秦山的太爷和爷爷的。
可是,秦山却满脸苦笑道:“可爹呀,太爷和爷爷这般的大英雄、大豪杰,他们又落的何等下场?他们最后又都是怎么死的?他们都是被仇家杀死的,而不是寿终正寝的!爹,为了不重蹈覆辙,你真的要将这山大王的营生一直做下去吗?”
秦父听了这话,顿时神情剧变,锋利的眉眼也是瞬间立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瞪着秦山,喝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解散了山寨,另谋出路?这是谁让你来和我说这些的,是你娘吧?她妇人家的知道什么,哼!蠢妇!真是蠢妇!”
被秦父这凶狠的目光瞪着,再加上这气势十足的喝声,顿时那股土匪头子的煞气扑面而来,秦山还真是被吓了一跳,不敢直视暴怒的秦父,只能垂着眼皮,嘴唇嗫嚅着说着辩解的话。
他道:“爹,如何怪得娘?就算娘不说,我心里也有了这个想法了,我认为这山大王的营生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早早想好退路的好!”
“愚蠢!蠢不可及!”秦父喝骂了一句,背着手在这屋子里快速来回走动,然后他又是停了下来,转头怒瞪着秦山,沉声问道,“小山,你为何会有了这样的念头?我记得你从小都是立志要继承寨子的,怎会突然有这样的心思?你说,这到底是为何?!”
秦山默然无语,他总不能告诉秦父有这样的心思的是他秦山,而不是他儿子少年秦山吧?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可是说不得的。
许久,面对沉默无语,垂着眼皮的秦山,秦父忽地长叹息一声:“唉!”
又接着道:“小山,你这样的念头可是要不得的,这秦家寨决不能解散啊,否则我们老秦家可就真的成了无根之浮萍,成了人家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