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脑肿瘤”
看着手里拿着的一份医疗诊断证明书,宁衍开始怀疑起人生来了,甚至怀疑是不是医院最近都开始跟骗子勾搭起来了但很可惜,这貌似是真的。边上除了医生的签名外,还有患者的姓名黄瑜语。
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病房里,除了站在身边的大个子项羽外,在宁衍视野中的还有躺在病床上的虚弱中年女人和坐在床边的女孩,后者说不上太美,但终究有青春加分,五官也算不错,算得上是一枚小班花了。
女孩叫做李思眠,是一个高二学生,就读的也不是什么重点中学,只是一间普通的高中。
宁衍沉吟道:“大概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不过我还有一些疑问想问一下两位黄女士,我倒是很好奇你女儿怎么会在你住院病危期间常去游戏厅玩呢?”
黄瑜语坐在病床上,虽是脸色苍白、眼圈深黑,这位平时的底层女工却反而有种更加淡定平静的样子:“孩子毕竟压力大,她唯一的爱好就是游戏厅里的游戏,她自小到大就喜欢了,近来去游戏厅减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宁衍冷冷道:“那你有没有听你女儿说她最近在游戏厅认识了一个陌生大叔?”
站在一边的项羽老脸一红,大抵也猜得出他指的是谁了。
女人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略有耳闻,但我觉得这不是坏事,毕竟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撑过这一次,如果那个男人是真心对待她的话我觉得未尝不可。”
宁衍不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项羽,用眼神示意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特别关系?
项羽无话可说,只好不断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大叔说是要拿出三十万帮你女儿的妈妈资助这次的手术费?”
这话听上去怎么怪别扭的?
黄瑜语脸色不改:“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到底是真是假,还说自己虽然没钱但他的朋友有钱,然后想不到今天那人就带你过来了。”
我说你们直接说人名好不好项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他总觉得自己被这两人故意贬损了,但是又找不出任何证据。
宁衍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了似乎隐约有点紧张的李思眠身上:“你女儿的发色好像不太自然啊莫非以前染过发又染回黑色来了?”
黄瑜语依旧微笑:“小孩子喜欢染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宁衍重新看回反应淡然的女人,冷冷问道:“那你女儿的学校估计也替你募捐过吧,不知道现在攒了多少了?”
这一刻,黄瑜语反倒是沉默下来了。
宁衍于是将视线投在娇躯微微战栗的李思眠身上,可女孩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回答,见到气氛有点僵冷,项羽想要打圆场,却没想到宁衍直接阻止了他,冷笑着看向那两个女性:“那我告诉你们答案吧,你女儿在学校做小太妹,逃课是常有的事情了,不久之前还当众打了校长被辞退,对吧?”
原来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霎时间,一直装怂的李思眠却是猛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那又怎么样!他骂我难道还不准我打他吗?凭什么?就凭他是校长?我听说你以前是个老师,果然你们这种文化人都瞧不起我这种小太妹对吧!是啊,不止是这样,你们这些南粤人也一向鄙弃我们这些外省来到这里打工的,我自小就受够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了!三十万算什么东西!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啊!”
宁衍不为所动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装,不紧不慢地抛下了一句话:“项羽,我们走吧。”还没等项羽有所反应,他就已经率先转身往门口走去了,项羽只好跟她们道了一声抱歉追了上去,不过才来到门口,宁衍却又回过身来了,他还是彷如刚才那般冷淡的模样。
“说真的,我对你们的悲惨遭遇毫无感觉,但平心而论沦落到现在这地步难道不是你自己搞的吗?你愤恨任何比你有钱的、社会地位比你高的,我甚至猜测你经常在想自己为什么就不是富人呢之类的念头,有钱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但穷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我反而见过很多因物质贫穷而精神贫穷的人,从来都不是世界放弃了他们,而是他们放弃了自,你也是一样,所以我没有兴趣挽救你,建议你去找个教堂,也许神父愿意听你倾诉自己的经历,说不定还不收费呢,顺便再送你一本圣经。”
扔下这番冷漠至极的言辞后,他就转身走出病房了,并在项羽走出病房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重症监护室一片死寂。
在医院走廊上走着,两人皆是沉默着,好一会儿后,宁衍才叹气看向了身边的大个子:“项羽啊项羽,我就不信你看不出那两人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