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天骄渡。
果然,不出所料,浩浩荡荡的兵马立于渡口前头,把去路挡的死死地,想要过去,必须从他们身上踏过。
后面的追兵也是相距不远,祈黎的五万兵马几乎全在这里,而赵田郎他们剩下的不过五千,五千对五万,每个人都必须是以一敌十的猛将,又是狭路相逢,根本就用不上计谋。
也没急着进攻,两军就这样遥遥相对,衢州与纵横的大旗猎猎,祈黎龙旗也不甘示弱,迎风咆哮,好不威武。
渡口那边,为首的可是他们的老熟人,诸葛耀宗,想不到他竟然亲自前来,还真有些胆识。
“耀宗在此,请赵兄出来一见。”他朗声道,羽扇纶巾,谈笑风生,大有弹指间灰飞烟灭的感觉。
说完,他也不慌,就那般立在几万人的目光中,有敌有我,凛然不惧,现在,所有人的命运都在他的掌控中,再不是那在衢州沦为阶下囚的诸葛耀宗,他享受这种快感。
“诸葛兄,当真是好久不见。”说着,衢州的兵马缓缓分开,赵田郎的马踏青踏,有了出了,虽是身处逆境,却不见他又丝毫心慌,大家风范一览无遗,就凭这临危不惧的气势也足够让人拍手叫好。
“的确,赵兄真是风采依旧,衢州之勇,分毫不减。”诸葛耀宗说道,虽然话是赞词,但用在这里却多是嘲讽之意,败走天骄渡,有何勇可说。
“诸葛兄谬赞,田郎实在是不敢恭维,倒是你当真是如同那咸鱼翻了身,确实威武,与当日在衢州天差地别。”赵田郎言,兵不血刃,但这是两人的较量,不同与将士武人提寒刃而厮杀,他们全凭一副口舌,唇为枪,舌为剑,句句如飞矢,直往人心口里扎。
但却又不是同泼妇骂街一般,那行为,怎能从两人读书人口中说出,实在是有辱斯文,他们打的是心理战,不仅仅是为了逞一时之勇,若能击垮敌人的心里防线,说不定可以让其乱了阵脚,己方则多分胜算。
衢州之事可以说其诸葛耀宗的耻辱,今日又是同当日恰恰相反,良辰美景,抬眼看飞雪,马上得雪恨,人生不正是如此,没有什么比能够报仇雪恨更让人心里痛快,万斤巨石轰然掉落,心中通畅,这感觉,让谁都得好好享受一番。
“何必逞口舌之快,赵兄现在的处境,与我当日并无区别,若真要细说,还有些不如。”听了他的话诸葛耀宗也不生气,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何必多说,真当我这些人马就足以保你无忧?”赵田郎也不甘示弱,开口说道,正如其言,百万雄师中取上将头颅的猛将虽然衢州没有,但这五万人马,要真是打起来,凭扶君卿的能力,斩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言差矣,赵兄恐怕有些误会,谁说今日你我一定是要你死我活。”诸葛耀宗道,这可把众人弄得是一头雾水,莫非这架势,还能是聊天吃酒不成?
“子安山近在眼前,赵兄若是要过去,耀宗定然是会拱手相送,绝不会阻挡半分。”他又言,听了他的话,众人非但没有清楚,反而是更加疑惑,这就好比有人气势汹汹的拿着刀冲进家中,把妻儿老小都砍翻在地,最后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却来了一句是想跟你喝喝茶聊聊天,谁能相信?是应该感谢其不杀之恩,还是应报屠门之仇。
诸葛耀宗现在办的就是这种事,人不由得要说上一句,这怕不是个傻子,怪就怪在这里,他脑子有问题?这怎么可能,但为什么偏偏要如此行事?真是让人费解。
“你是何意?”即使是赵田郎现在也是有点懵,他绝对不相信诸葛耀宗当真是要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过去,肯定是另有企图,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