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解,天真问道:“嗯?怎么了?有问题吗?”
罗时果断摇头:“没,没问题。”
祁昶适时咳嗽一声:“这里没事了,你先回马车等我们吧。”
闻言,苏霓锦点头哦了一声,然后从莫名其妙的罗时身边经过,边走还边回头看他,心中纳闷极了:
这张三怎么老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素质?
苏霓锦在车上把鼻子擦干净以后,又等了好一会儿,祁昶才姗姗来迟。
“张三呢?还有那个偷袭我们的人怎么样了?”苏霓锦问。
“他善后。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祁昶说。
苏霓锦刚才看了看天色,太阳都快要偏西,时间确实不早了,原本就算祁昶不说,她一会儿也会这么要求的,现在祁昶说了,也就省的她开口了。
点了点头,道:“有劳罗统领。”
祁昶颔首,拍了拍侧壁,这就像个暗号一般,马车开始缓缓驶动。
祁昶正襟危坐,目微微一瞥苏霓锦,问道:“鼻子不流血了吧?”
“早不流了。没事。”苏霓锦怕他自责,爽快答道。
祁昶点点头,转过头看了苏霓锦一眼,甚至还破天荒的对她勾了勾唇角,在苏霓锦略感不适的目光中,喃喃一句:
“你这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苏霓锦没听清,凑上前问:“你说什么?”
祁昶目光落在她凑过来的脸,抬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恢复了平素的高冷,用略显轻快的声音淡淡道:
“没什么。坐过去点儿。”
苏霓锦摸了摸自己被他弹了一下的脑门儿,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位几个意思,暗暗吐槽一句莫名其妙,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是中午从家里偷偷跑到拂柳街的,拂柳街离苏家不远,转过两个街口就到了,可后来她上了贼船,七拐八弯的,从城南转到城西,再从城西转到城北,现在她也说不清楚,这个地方离苏家究竟有多远了。
想着这个罗统领肯定会把自己送到家门口,她也不必操心,便放宽心靠在马车侧壁上看车窗外的流动风景,也不知是下午走累了,还是马车颠颠儿的特别舒服,苏霓锦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终于在马车转过一个不太繁华的街角时,她放弃了抵抗,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停在洒金巷的西入口外,这是他一个外男能送她回家的极限距离,再近些就该连累她被家里人怀疑了。
可车停了,她却还没醒,脑袋不知什么时候搁在了祁昶的肩膀上。
日头已然偏西,夕阳从车窗洒入,昏黄的光将她整个人包裹,从祁昶的角度看下去,正好看见她因为呼吸而微颤的睫毛,如羽扇拂动,挺翘的鼻梁小巧精致,透着微红,应该是先前擦拭鼻血的时候留下的微小印子。
真是个粗心大意的,也不怕伤了她这副好容颜。
罗时处理好事情便骑马赶来,看见殿下的马车停在洒金巷口,罗时从马上翻身而下,来到车窗前向内观望,就看见苏小姐正靠在殿下肩头酣睡,太子撑着肩膀的姿势看着有些累,罗时刚想出声,被祁昶抬手拦住,又随意挥了两下,罗时才会意拱手退下,到马车里侧安静等候。
马车外并不是很安静,不时能听见街上行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孩童的打闹,现在是城中百姓回家歇工的时间,街上行人匆匆,有些门户上方已经有炊烟冒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的气息。
然而烟火气息都不能掩盖她身上透出的芳香,祁昶说不清这是什么香,有别于香粉胭脂的气味,像是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若有似无的萦绕鼻间,缓缓沉入肺腑。
太阳从偏西到西沉,直到马车里的光线已经非常昏暗的时候,祁昶才不得不扶着苏霓锦的头靠在另一侧车壁上,凑近了目光,将她的脸深深印入脑海,然后坐直了身子,略重的咳嗽一声。
这声咳嗽像是打开苏霓锦沉睡的钥匙,只见苏霓锦身子一惊,缓缓睁开了双眼,昏暗的环境让她不需要怎么适应,转动了两下略僵的脖子,咕哝一句:
“到啦?”
车厢里侧传来一声浅浅的:“嗯。”
苏霓锦伸了个腰,对祁昶拱了拱手:“多谢罗统领送我回来,今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罗统领别客气,尽管开口。”
祁昶抿唇一笑:“好。”
“那我就先告辞了。罗统领再见。”苏霓锦对祁昶告别后,便跳下了马车,看见等候在马车里侧的罗时,苏霓锦也不忘与他告别:
“张兄,走了。”
罗时拱手回礼,看着苏霓锦一边摸后颈一边进入洒金巷,往苏家宅院走去。
谁知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居然又回过头来走向马车,祁昶先前也在车窗后头目送她,见她转身回来,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以为她是要来跟自己告别。
苏霓锦掀开马车帘子,对立面的祁昶笑道:
“罗统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一千两!”
祁昶下午让苏霓锦上车的时候确实对她说过,只要她帮忙把账本墨的制墨坊找出来,他就让太子殿下嘉奖她个人一千两银子。
悬着的心落地,祁昶只得无奈点点头,对她比了个走吧的手势。
苏霓锦见他答应,并且丝毫没有抵赖的意思,心情大好,一路吹着口哨,步履轻快的回了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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