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国熙平三年十月初三。
“嘀嗒……嘀嗒……”天牢中传来的是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昏暗的光线中,只见那牢狱的西面竖着一根十字的木架,木架上用铁索将人犯牢牢拴在上面。那女子低着头,鲜血正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的声响。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死寂。若不是那女子微微起伏的肩头,一眼望去以为她已经死了。
悉悉嗦嗦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开门!”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那女犯人睁开眼抬了抬眼皮,而后复又闭上。“啧啧啧,李云卿啊李云卿,没想到你还活着啊?你的命还真是硬啊!你没想到你也有有今日吧,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呢!”只见说话那女子,一身大红色的蜀绣金丝凤袍,头簪九珠凤冠,深红色的丹蔻深深的戳进那女犯人胸前的伤口处。
“唔……”李云卿痛的轻呼起来,眉头微皱,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气依然在举手投足间表露无遗。只见凤冠女子一手托起那李云卿的下巴,一手继续运功加大力度往李云卿的左胸口深入探去,狞笑道:“李云卿,你求饶啊,你求本宫本宫就放过你!”
“呵…谢婉茹,你我……相识数十年了,你还是这副样子……”李云卿面容惨白的轻笑说道。“李云卿,我知道你是硬骨头,不怕死,不然怎么可能扛得过在牢狱中的这三年?这三年来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谢婉茹嘲讽的说道,“本宫念在你我手帕交的份上,今日就来好心的告诉你吧……”
李云卿听到这,忽的抬起头,正视眼前的女子,眼中迸发出仇恨的目光,像是要把眼前这个女子给撕碎。谢婉茹看见她这样,高兴不已,突然抽身退步,冷笑道:“李云卿啊李云卿,想你镇国公府世代忠烈,为我大衍国立下汗马功劳,战功赫赫怎么偏偏就是满门蠢货呢?”
“谢婉茹,你少废话,你说这话究竟什么意思!!!”李云卿用尽全身力气大喝道,说完竟然气喘吁吁。
“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意思?!本宫的意思就是你们镇国公府全族都是蠢货!”谢婉茹狞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吧,三年前我被你害的流产,那是假的,是我使用了药物再买通了你的侍女莹枝,让你顺利上当的……你的贴身侍女莹枝,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莹贵人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呢!”
“你……你这个毒妇,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李云卿怒吼道。
“陛下根本就不想见你!你以为陛下是真心爱你么,他不过是利用你罢了。陛下彻头彻尾爱的都是我!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当年你小产再也不能生育,那碗安胎药其实是绝育汤,也是陛下给授意太医给你下的。”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李云卿面色突变厉声反驳道。
“说你蠢你还不信,本宫现在告诉你,你最想知道的镇国公府的消息”谢婉茹一脸扭曲的笑道,“你想不到吧?镇国公府叛国通敌,证据确凿,全府上下三百余人全部判斩首。你的祖父,父亲,兄长五人判凌迟。”
“你说什么!!!!不可能!!!我镇国公府自大衍国开国以来立府百年,世代忠烈,为大衍国出生入死镇守北境,怎么可能通敌叛国!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什么人要见朕?”一个身着明黄九龙袍,头戴帝王冕的男子出现在天牢门口。李云卿听见声音,急切地唤道:“陛下,陛下,是卿儿要见你啊。天沣哥哥,祖父父亲他们都是冤枉的,他们不可能叛国通敌的,你相信卿儿,他们绝对不会叛国通敌的。”
“哼,相信?!桩桩件件都摆在那里,国公府,大将军印信明明白白的印在上面,你居然跟我说你冤枉!!李云卿,三年前你设计害了朕的皇子,人证物证俱在,你却宁死不肯认罪。朕看在国公府世代忠烈的份上没有废后,只是把你关在天牢当中让你反省自身,结果你不思悔过,辱骂朕和茹儿,这些朕都可以不计较,没想到你们国公府非但没有改过自新,居然勾结北戎国意图反叛!”
“不可能,绝不可能!”李云卿反驳道。
“李云卿,你十七岁嫁给朕,今日朕念在你陪伴朕数十年的份上,茹儿又不停的为你求情的份上,三日后你镇国公府上下三百余人的斩首之刑朕许你前去告别,另外,额外开恩你的祖父父亲和兄长五人不必凌迟了!”说完云天沣搂着谢婉茹离开了天牢。
三日后午时大衍国京城南坪城刑场,城中数万名民众身着素衣聚集在刑场前观看镇国公全族的斩首。
“带人犯!”只见监斩官高声唱和,一众狱卒将人犯押上刑台。而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李云卿被挑断了手脚筋,捆绑在车里,嘴里塞上棉布以防她咬舌自尽。身边坐着的就是谢婉茹和李云卿昔日的侍女莹枝,现在的莹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