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唤醒的感觉，就像被敲碎的雕像，重铸之后令人无法接受的另一种姿态。

几乎要毁灭他的精神。

第一次觉醒的记忆并不多，大多数都围绕着谢幕这把剑为中心，仿佛是为了能让这些记忆被立刻巩固下来，特意在这一刻唤醒的。

但这些疑惑在眼下的情景下显得次要了。

老人的疑惑和恐惧毫不掩饰的展露于表，他的眼里竟然有懊悔和悲哀这两种情感，另克里斯啧啧称奇。

“暗影竟然还蕴含着这样的力量吗？我原以为主人告诉我的就是全部了。”

“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克里斯瞳孔里，菱形时常被暗影遮蔽边角，看得并不真切。他的手里把玩着一团，暗影与鲜红交织的雾气，“道顿的计划是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污染整个村庄？”

“主人的计划我只知道冰山一角，第二个问题，我也不能告诉你。”

克里斯叹了一口气，手里的暗影凝聚覆盖在手上，模拟出一只溃烂掉了血肉的手骨，和老人的双手极其相似。

克里斯上前拥抱着老人，在他耳边轻语，这只手直接洞穿老人的胸膛，不断的攫取着老人的生命。

失去了生命力，在强大的再生能力都是纸上空谈。

“在倒影里，任何事物截然不同的性质都只是形态的不同而已，只要记录下来，就能通过组合模拟出几乎一样的能力，当然，也许和本体会差一点。”

“快一点吧，趁着你还没死，还有一线生机的机会，回答我的问题！”

“克里斯，我好怀念啊，当初相聚于此的时候，还记得门外的那几幅画吗？是你和主人一起完成的。”老人也在他耳边说。

“提起这件事对拯救你毫无作用！”

“不，很有作用，这时候，我会怀念这一切，为了挽回曾经的美好，我就会，拼尽全力，混沌的力量就能催生到极致，足以撼动暗影。”

克里斯皱了下眉头，随即脸色一变，手中的暗影骤然散开包裹住他，把他推进水下。

老人身后的影钉被混沌性质一根接一根的拔出，当最后一根影钉，也就是谢幕被拔出来时，老人最终自由了，他挥动利爪，但克里斯已经消失，利爪间只握到丝丝暗影。

影钉汇聚在谢幕里，谢幕颤抖着钻进水下。

水下，克里斯喘息着，暗影里他至少不会再遭受到攻击了吧

克里斯今天第二次被逼出水下了，混沌竟然还能深入到暗影主宰的区域，把他踢出来。

克里斯浮现于一旁碎裂的画架的影子里，老人看着他冰冷的目光望着自己，他伸出手像是要拥抱他，但那双利爪怎么也没办法令人上前。

“什么意思？”

“你还不理解吗，混沌对于神灵的力量来说，是致命的威胁，无论怎样的神，他的力量最终都会被抹除。”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老人又消失了，虽然略有下降，但这样的速度依旧不是克里斯能应对的。

仅仅这一秒不是。

爪子再一次挥空，这回却是抓到了高速流动的空气，在他左侧，布满骨刺的手带着滚滚的雷声撕裂开他的手臂，雷电自伤口传导到全身。

克里斯全力催动着蓝宝石，龙的力量随着精灵涌进他的身体，催生出极速和猛烈的攻击。

从刚才的一连串攻击下，克里斯可以肯定，或许混沌的确有磨消神的力量的能力，但是，仅仅是能够使用而已，就像盾和铠甲的区别，这样的保护总会有破绽。

在电流的麻痹作用下，他的行动被锁死，跳跃的想法只执行到一半，让他狼狈的侧摔在地上。

雷鸣再次想起，而迟来的混沌只是堪堪挡下。

老人已经失去行动力，血肉生长的速度也因为生命力的缺失被极大的延缓，本来是极佳的攻击，克里斯后续的攻击却没再继续，他退后在几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