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后的花园长廊,冷冽的风让半昏迷的布岚男爵恢复了些神智。眼前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背着手站在满是枯涩花木的院子里。
“是你……果然是你?”
对面穿着一身厚重外罩的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俊美的面孔。“你什么时候想到的?”他问。
“私生子……。”布岚男爵咬牙切齿地说。随后,他丰富自暴自弃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你还记得那个时候……。”眼眶被打黑,嘴唇肿胀的男爵直愣愣地看着对方。“那时,多么年轻,多么热情啊!而你,又是多么娇嫩可口。是啊!也是在户外,阳光明媚,我们每个人都争着与你温存……。”
一只鞋子,在他的面前放大,然后狠狠撞在他的脸颊上,踢得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止下来。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你就可以去死了。”马克西米利安冷冷道。
布岚男爵就仿佛没有听清除,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道。“又何尝想到,原来当日笑容中竟然隐藏着如此怨毒……。他,他知道吗?”
“没兴趣和你念旧。”马克西米利安断然打断了对方的唠叨。“而且装傻可保不住你老婆孩子的命。我要暗杀行动的人员名单以及他们现在的隐藏地。另外,还有你这几年的台账。别告诉我,你干这行竟然傻到一点记录都没保留。”
“凭什么!”布岚男爵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那个地方,就是贵为皇后都会死在一盘鱼上。你这个低贱的女人生下的孽种,要不是我们怜惜你、庇护你,哪能平平安安地活的现在。现在……,现在你却来要我的命,还要我交出用血汗屈辱换来的消息。我再说一遍凭什么啊!就凭你那个被海盗烂了的祖母,你那个被专门培养来伺候权贵的母亲,还有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贱种?做梦去吧,我死也不会给你的。”
“屈辱?你不懂什么是屈辱。”马克西米利安漠然地摇了摇头。“不就是讨好献媚皇帝嘛,不就是逢迎取悦大领主嘛。这就是你们这些渣滓的生活之道罢了。”
“这就是你叫这群野兽羞辱我,羞辱我一家的理由?”
“这点……算不上羞辱,只是让你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你就是这么一个出来卖的角色。区别只在于卖给谁,是卖给掌握了你性命的暴徒,还是卖给能让你过上光鲜生活的贵族。”
布岚男爵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我很忙,没时间耗在你身上。东西在哪里?”
男爵闭上了嘴巴,恶狠狠地盯着马克西米利安。
马克西米利安露出优雅的笑容。“没关系。我让人特别雇佣了十个渣滓,他们对你和你家的女人都一样感兴趣。今晚还剩下很多的时间,足够我们验证到底是你、男爵夫人还是你的两个女儿更善于婉转承欢。”
“你这条……毒蛇。”男爵怒吼道。但问他消息,他始终不再松口。
马克西米利安想了想,叫来一旁颇有兴致观看的暴徒头目。
“吩咐里面的人,让男爵的儿子去干他的女儿。嗯,顺便带上他老婆。哪个撑过一整圈的,就答应饶他一命。他女婿也可以参上一脚。仆人就算了,谁知道以前是不是做惯了。”
那相貌粗犷的男人嘀咕道:“你真不打算斩草除根?”
马克西米利安瞅了一眼面色死灰的布岚男爵。“这一家子,都没有让我这么做的价值。”
暴徒头目嘿嘿笑着,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临到头,布岚男爵终于还是屈服了。“等等……。”他嘶哑着嗓子道。
暴徒头目很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人是血钩安排的,我只负责付钱,不知道具体情况。”布岚男爵还算爽快地交代道。“你要的账本,在地下室装着若蜜甜酒的木箱子夹层里。”
不用马克西米利安吩咐,他带了的两个护卫中的一个立刻去找,不久就带着一本羊皮纸的册子回来。马克西米利安翻看了几页,便收到自己袋子里。
布岚男爵嘶笑着说“密语写的,除了我谁都看不明白。”
“别妄想了。”马克西米利安平淡地回应道。“你今晚逃不过去的。”
“你就那么恨我?”布岚男爵面孔扭曲地问。
马克西米利安缓缓戴上了兜帽。“于公,皇帝和我都觉得需要拿你的人头威慑一下西北我们那些亲戚的公爵们。于私,你不觉得自己把过去的事说得太多,让我还有皇帝很是为难吗?”
布岚男爵原本赤红的双眼,骤然恢复了一丝光彩。“我可以转过来替你……您和皇帝做事。至于以前,哦,还是今天的事,是我喝多了,我们一喝了发过霉的酒,幻听幻觉了。”
马克西米利安颇有意味地看着对方满是淤痕和粘液的脸,在布岚男爵眼中的希望攀升到顶点的时候,他噗嗤一声笑了。“我骗你的。其实就于公那一条。要不是我提醒,皇帝连你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哪里什么私啊。”
布岚男爵露出愕然的表情。没等他反应过来,马克西米利安做了个手势。刚才慢慢踱近的暴徒头目迅捷地俯下身,用手里的短刀一下子割断了男爵的喉咙,涌动的鲜血从颈动脉的开口喷溅而出。布岚男爵先是双手捂住脖子,可嗞嗞的喷血声怎么压都止不住。他终于明白了,看着马克西米利安的双眼满是怨毒的目光。不过对方早就躲远了,一点血都没沾到。
几秒的时间,布岚男爵体内的血液就所剩无几。他垂着头瘫软在地上,全身呈现濒死的抽搐,一种腥臊的气味在现场播散开来。没人知道这个在皇室、在大贵族阶层都颇有人脉的政治掮客,最后的关头在想些什么。是忏悔吗?反正马克西米利安并不这么看。
暴徒头目低笑着说:“这些贵族还真是奇怪,怎么说都不愿意相信你真要杀他啊。哪里像我们这些社会团体的,都讲信用的,说要杀你全家就一定要做。否则手下弟就不听你的了。”
“哈洛德ard,我没说过要杀他全家。”马克西米利安直接叫了对方名字。他知道这些社会底层的混混是最善于顺杆爬的。
“行!你是老板。”暴徒头目答应得倒是爽快。不过马克西米利安觉得他还是会去找漏洞,好给自己谋取最大利益。毕竟,明目张胆地打劫贵族的家还不用担心任何后遗症,对他们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个机会。
马克西米利安扫了他一眼。“黑帮有黑帮的规矩,我们贵族圈子有贵族圈子的讲究。杀那条狗,是给他背后的指使者一个警告。杀他的老婆孩子,就可能被对方当成彻底开战的信号。你也不想老城区像弗朗茨六世皇帝时那样,成为双方对峙的战场罢。要是那样,我一定会把你的六指当成第一波炮灰顶上去。”
六指是哈洛德那个团伙的名称,一听就知道是从事与博彩相关的产业的。也只有他,才拿得出那么强悍相对而言一支武装暴徒,以及那几个取向怪异的壮汉的。
听到马克西米利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