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棚里面着实比刚才在山崖那边阴凉许多,只是有那六具尸体在的缘故,魔门手下递东西给他吃他也没胃口吃了,只接过一坛酒喝了一口,他平时极不善酒力,喝也是喝上小半口,如今为了解渴也顾不上许多,一大口酒咽进喉咙只觉像火烧一般,呛得咳个不停,但酒还是咽进肚子里去了。这一带林木茂密,到处是走兽野禽,只是近着山崖这小片地盘早有魔门的人扎了脚,平时在这里活动的兽禽都给抓来烧了吃,渐渐地便少有兽禽出没,再要打野味得走远一点的地方。
实在受不了那酒劲,把酒坛递还回去,说道:“这酒真带劲,平时就算淡点的我也只敢喝上一小口。”
六名魔门手下笑个不停,其中一名接过他手上的酒坛道:“这酒劲头是大,不是谁都喝得了,喝水吧。”说完将地上一个皮水壶子递上。
冷指锋接过水壶后仰头咚咚咚地喝了几口水,把皮壶还回去后说道:“谢谢八哥大哥,这里有酒有野味,大哥在这里也过得不错嘛。”
其他人都叫递水那魔门手下八哥,对他说话客客气气,八哥当下说道:“酒随便喝,就是吃肉得自己去打,闲的日子不多,忙的时候也忙死了。”又拍了拍对方肩头道:“听说你昨晚给绑在那边淋雨,这身板挺硬的。”
冷指锋笑道:“也就淋点雨算小苦头,再大的苦头也吃过,大的吃得住小的当然也吃得住。”
八哥笑道:“那么说你小子命可能不太好。”一边站起来道:“酒喝完了,我到那边再带一坛过来,你们好好看着那些尸体,记住千万不要乱动他们,不然尸变起来的话,古先生脸色可不会好看。”说完就离开了。
冷指锋再看一眼那些尸体,问道:“他们脸上贴的那些黄符有什么用?上次在那屋子里头看到,他们躺在棺材里面的时候也是那样贴着。”
其中一名魔门手下道:“那些符就是用来镇尸的,一贴上去它们就不动了,揭走的话那可就麻烦,一揭走们他们就马上动起来,力气非常大,尤其那具最胖大的,昨晚看到古先生练尸,其也五具一起围他才勉强拿得住他。”
那具最胖大的尸体便是刘铁手,那尸体如今越发难看,头发和眉毛都掉光了,指甲也比之前黑了许多,又想起他活着时的模样,心里又不禁叹息,如今客死异乡,跟他的主人一死一活都进了魔门。正想着想着,忽觉胸口发起了闷,闷劲越来越大,脑袋也渐渐生出晕眩之感,视物的双眼开始有点迷糊,才道:“是不是酒力上来了?”
魔门手下道:“脸都红了,不是酒力上来的话鬼信,这酒连我都不敢喝多。快到床上歇下。”
冷指锋才后悔刚才喝那酒,走到那个大小木板拼成的木架上躺下,忍着一肚子翻腾的酒气,忽地作起呕来。
魔门手下连忙叫着不不好,大声道:“要吐到外面吐去。”
冷指锋如今还只是几分醉,起来走动不妨,只是走起来脚步浮浮,眼前景物更如幌出了重影一般,一边走一边道:“这路不好走。”
魔门手下道:“你干什么?那边是尸体,不要走那边。”说着便急急起来,要上前扶他出去吐。
原来那酒劲头着实十分大,冷指锋刚离开床架那当儿酒气又加重两分,人头昏脚浮,两眼视物越发的迷糊,稳不住路线,却朝尸体那边幌将过去。然后被什么绊了一跤,跌倒时酒劲又增了两分,听到一堆嘈杂声后便不省事了。清醒过来后眼前一片明朗,甩一甩尚有些迷幌的脑子,发现人已经回到了山崖边,还给绑回昨晚绑过那棵树身上,再看看不远处有六个人坐在地上,正是在草棚里面那六个,便开口对八哥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门名魔门手下一见冷指锋醒来,齐齐转过脸看他,冷指锋只见他们脸色都不太好,望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带着不小的气。八哥脸上却不只是气,半笑半气地走过来,一边过来一边说道:“你小子干的好事,把我们也连累了,要陪你晒上半天大日头。”
冷指锋观对方神色,又听对方语气,尤其对方提到牵累一词,料想肯定不是出了什么好事,语气和缓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我为什么又给绑回这里来?”
八哥道:“你小子不会喝酒偏要喝那么一大口,醉了把尸体脸上的黄符踢走了,偏偏踢走的是那具最胖大的,那一具力气大得要命,幸好他们时把你拖开,不然你小子命就这么长了。他们五个合力也拿不倒尸体,幸好我回去得快,和他们合力将他按倒,重新贴上黄符才没事。那家伙力气当真大,一挥手就把酒坛打得粉碎,我接了他几下手,现在我的手还在生疼。”一边说一边搓着自己有几处发红的手臂。
冷指锋道:“后来不就没事了吗。”他实在一万个不想在这大日头下晒。
八哥道:“尸体是古先生养的,他们一动起来他就能察觉到,然后不用说你都想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