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滴滴答答滴血的头颅,看着那个年轻人,城主府附近的将士都有些胆寒,不论来自哪一方势力,这一刻对李牧白的看法都有了更大的改变。
“也许他也是很好的选择”玄甲军士卒们望着夕阳下的那道身影,从内心深处真的认可了这位少将军。
自李霖亭从山上下来,决定统一整个西蜀时起,护国安民就成了他广受拥戴的原因,因为他说要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不再受战乱之苦,这些年他也是这么做的,所以西蜀的百姓将他当成了西蜀的天。
护国安民除了需要有强大的武力,更要以律法治世,无论权位多高无论背景如何,违律者不可脱责,严明的律条让整个西蜀臣服。
百姓如此将士亦如此,士卒也是人也有家人,当上位者考虑下位者的利益时,哪怕只是一点,也会获得下位者的狂热追随,更遑论李霖亭这些年真的让西蜀百姓不再流离,虽年年还有一些征战,可比起以前那日子好的太多了,至少不再担忧呢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西蜀将士近些年虽然也有人拉帮结派排挤他人,可只要李霖亭还活着一日,这三十万大军就只会姓李,这里面固然有李霖亭在西蜀的所作所为有关,可或多或少也与那个整天胡说九道的胡九道有些关系。
西蜀的老卒们都知晓一个事实,西蜀的天是李霖亭,西蜀的嘴是胡九道,西蜀的手先是宋知文如今还得加上一个苏云,而西蜀的腿则是韦斯礼和魏荃。
这几人能在军中得这几个名号,自然与他们平素行事有关,胡有道在军中那张嘴是一刻不停,不是在和人胡吹就是在去找人胡吹的路上,不管是玄甲军还是魁甲军抑或苏云的三千白衣,也不管对方是士卒还是武将,即便是李霖亭碰上了他也一样,只要跟他搭上一句话,就得做好陪他聊一个时辰的准备,因为其官职又高,又有几人敢拒绝?久而久之,他脑子里那些传自巫行云的侠义天下和忠诚,也深入了西蜀军的骨髓。
对于他张嘴就胡说的性子,李霖亭从未有过半分的阻止,倒不是因为碍于结拜兄弟情,而是那张嘴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胡说,什么时候需要收着点,这些年在军政以外的事情上,胡有道那是天花乱坠极其不靠谱,可在军务上他说的话看似荒唐可句句都是很多人想听的。
长年累月下来某些大道理早就深入了将士的骨子里。
这些以保家卫西蜀护百姓为己任的将士,自然对于孙魁元以及他麾下两千人近些年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甚至是到了厌恶的境况,私下里也有一些武将和文官向李霖亭进言,都希望将这颗毒瘤拔除,可每一次李霖亭都想笑着给遮过去,甚至对孙魁元的一点点责骂都没有,
如此风气照理自孙魁元始,早该弥漫了整个西蜀军团,但是一旦有其余西蜀将士胆敢效仿,必定会招致军规处置,所以此刻见到李牧白果断出手丝毫不顾及他父亲的颜面,这倒是让将士们很是意外。
得了玄甲军和先锋军的人心,可孙魁元手下的魁甲军却都处于惶恐之中,他们之前能够横行西蜀,靠的可就是孙魁元护犊子,此刻靠着的山倒了,他们又会被如何处置?
李牧白随手扔掉手里的头颅,望着夜灵韵笑了笑,道“夜司首,能否让我等见识见识江湖高手的实力?”
“少将军亲自开口了,灵韵怎敢扫兴?”
夜灵韵笑了,李牧白痴了,见识过这个女人三次了,可即便是起了戒心,面对那张完美的容颜,看到那让人心醉的笑容,他还是有些沉溺。
所幸他也不是毫无定力,片刻之后就清醒了过来,把目光从夜灵韵身上转到那些魁甲军身上。
夜灵韵微微侧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衣人,夜行司的这些高手瞬间明了。
剑出鞘,刀芒现,枪破空,百余名三四品高手如虎狼般冲入魁甲军大开杀戒。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魁甲军一时间乱了阵脚,可转眼就红了眼,哪里还顾得对方是谁,拿起兵器殊死搏斗。
看到那受阻的夜行司高手,李牧白心头不住的叹息,孙魁元虽然违反诸多律法是一暴徒,可不得不顺他丝毫练军的好手。
一千多魁甲军经过初始的混乱,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即便面对的问题上百位强者仍能列阵厮杀,一时间双方倒还胶着了起来。
夜灵韵对于魁甲军明显早就有了了解,所以对于其战力并不意外,转过头道“范将军,魁甲军作乱,你身为右路军先锋大将,不出手吗?”
范同看了眼李牧白,见后者神色无任何异常,这才点点头。
右路先锋军除了玄甲军外,其余将士全部投入到了镇压魁甲军的战斗中。
望着那开始溃败的魁甲军,一名玄甲军百夫长忍不住低声道“公道有时候会迟到可绝不会缺席,西蜀是朗朗乾坤岂会被一点污浊遮天”
江义冷笑一声,道“你认为今天镇压魁甲军,就证明西蜀是天下预感讲公道的地方?”
百夫长皱眉道“难道不是?”
“你说的那什么公道可能迟到不会缺席,在我看来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公道就是公道凭什么要迟到?又不是些真假难辨善恶难分的事情,就因为某些人的利益就必须让这公道的到来延迟,你不觉得这对于被伤害的人来说有些不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