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来个小时真是,悲喜交加,章程一时感概万千。回去那个假货生意肯定是不做了,以后怎么办?地震过了再说。又想起和神秘女人的交易,不由得心慌,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还不能说,一说就“咔嚓”,这到哪说理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外星人吗?这么霸道?不过我的身体现在这么强,也多亏这女人,不然这辈子就瘸了,能不能回来都两说。那件事肯定不简单,天上从来不会主动掉馅饼。也许,四个月后我就会死吧,愁肠又转。特么我现在至少还活着,怕个鸟鸟!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手机显示“老大”,这也是排在通讯录前面的号码。老大,江湖称谓?章程眉头一皱,拇指一摁。一声暴喝从里面传来“怎么不开手机?”这个声音暴躁中又惊喜,应该是赵晓云亲近的人,莫非是他的男友?章程又想,以赵晓云的模样没男友才怪?心中惋惜,缓缓说道:“赵晓云……她在地震中去世了。”随后又详细说了情况。一时无声,随后手机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然后又传来轻轻地抽泣。想起赵晓云如花般的年龄,青春正放的生命,就这么去了,章程也不由得一同黯然神伤。等对方平静了,只说自己是赵晓云老家的邻居,对方受打击可能不小,声音小了许多。“老大”是赵晓云单位的领导,别的没多说,只约章程今天下午去趟公司。给了个地址,和赵晓云名片上一样,是所大学里的办公楼。章程松了口气,体育大学内,应该是个正规行业吧。到了医院,谢过开车来的兄弟,章程一头钻进医院。墙上有块电子钟,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过了。医院灯火通明,车来车往,依然有伤员转运而来。章程不敢打搅,轻脚轻手穿过睡满人的通道,找到一个护士长似的人物,问明方向,顺利找到一间位于三楼的病房。病房有些乱,加了床位,显得很拥挤。眼角一挑,看见了位于墙角病床上的母亲。老妈此时已经侧身睡着了,缠满绷带的右肩露在外面,左手抓着白色的绵被,眉头皱着,好象还在担心什么。不过呼吸平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家里老房子吧。人在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轻轻捋了捋母亲有些散乱的头发,摩挲着手上的老茧,心下大定。困意袭来,章程象一只猫似的卷缩在床角睡去。梦中一道白光从天而来,落地散开又漫卷而去,白光中夹杂着一丝金黄,好似飞流直下、熔岩漫延,刚猛却不霸道。章程背上一阵刺痛,竟生生长出一对洁白的羽翼,随着双翅一挥,人在光芒中腾空而起,朝着头顶上耀眼的光盘而去。又觉得身体一轻,手脚已不听使唤,头顶光盘里竟发出那女人大声的嘲笑声,心下大急,用力一挣,竟自醒了过来。睁眼一看,一缕温暖的阳光,干净地照射到病房里,光尘浮动。老妈已不知去向。原来这只是个梦!梦中的气势惊人,仿佛昨日重现。只是这喻示着什么?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实在太坏,否则也不至于令人恐惧。为什么会梦到那女人?章程心中一紧。耳中传来一声叫唤,“程娃子”,扭头一看,却是老家的堂叔。一问得知,母亲醒来去洗漱了。整间病房有五个伤员都是老家的乡亲,伤势各有不同。章程的老妈应该是最轻的,只是锁骨骨折。最重的是刘大爷,痛得一直叫唤,送来没多久就去世了。二叔哀声叹气道:“我们刚围了一桌,完全没有跑的时间,房子一下就塌了。”说起赵晓云,二叔又是一阵唏嘘,而李大力昨晚把他们送来不久就开着他的无牌货车回去了,说是要去救灾。真想不到,地震也是心灵的一次洗涤。待老妈过来,母子亲热探查一阵,看到儿子安全,还精壮了不少,章程老妈很是开心,但一说到赵晓云和刘大爷又是伤心。真正的悲喜交加。下楼出去买了些方便面给大伙泡上。老妈却悄悄把章程拉到一边,一问,竟然是老妈想要马上回去,原来是走得匆忙,值钱的存折什么的都埋在塌了的屋子里。章程犹豫了,找了医生。“锁骨骨折在正骨后,主要是靠休养,回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才一天不到,时间也太短了些。”文质彬彬的年青医生很为难的表示:“最好是观察一周。”但老妈非常坚持,还偷偷告诉章程,家里藏着老章家祖传的几块袁大头,不回去不行。身体也没啥问题,只是右手不能用而已,再说多占一张床位就是给国家添乱。的确,后面送来的伤员,一个比一个伤势严重。章程不由得苦笑,这才安定下来,又不得不回震区去,真是,命不由人!也好,该来的总要来,先把家里安排好再说。让老妈先休息,章程还得去先办件事取赵晓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