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一个箭步杀出官衙,城中四处火起,朝南看去,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官军的大旗,张梁咬牙欲碎,数载谋划,一朝破碎。
“地公将军,汉军马上就冲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一名渠帅跌跌撞撞的跑到张梁面前,脸上满是血污,言语中已然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张梁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此刻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逃命要紧。
“广宗城守不住了,让所有人往北冲,在小漳河结阵,挡住汉军。”
张梁怒吼着,发出命令,身边的渠帅赶紧去组织士兵,向北突进,张梁在亲兵的护卫下,以及黄巾军不要命的突击下,通过北门,在小漳河和广宗之间结阵防御。
……
“吁!”
黎明时分,汉军占领全城,皇甫嵩马不停蹄,继续领兵冲击黄巾军阵,刘平所部,破城后,伤亡不少,暂时在大军后面休整,一夜杀戮,广宗血流成河,黄巾士兵的尸体几乎铺满了广宗城的街道,战马受到血煞之气的影响,焦躁不安,刘平轻抚鬃毛,以示安抚。
刘平站在土坡上,可以清晰的看着前方阵地上的厮杀,如今的两军都没有退路,皇甫嵩已经下了死命令,要么取下张梁的头颅立功,要么就提自己的头颅谢罪,官军的将领谁都不敢懈怠,亲自上阵,领兵冲锋。
而黄巾军已经没有了退路,后面就是小漳河,十月天气转凉,河水冰冷刺骨,而渡船,早就被皇甫嵩令人带走,或者烧掉,退无可退,为了身后的家人,他们只能死战。
刘平注视着前方战局的变化,典韦随护左右,铜铃大的眼睛,四处张望,十分警惕,虽然广宗城附近的黄巾军大都被肃清,但是难保不会有残留的贼军杀出。
刘平回首看了看自己手下的人马,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而其中三分之一都带伤,手下部将周泰在昨夜入城时,太过勇猛,被数十黄巾兵围观受伤,已经抬下去治疗了,一千骑兵,已然只剩六百人。
战争无情,刘平虽然已经尽量让他们保持着高人一等的战斗力,死伤却已经难免。
刘平看着前方,如果有一处攻击部队难以支撑,他就要引军替换,却忽然发现在自己左前方的董卓,董卓正在擦拭他的兵器,昨夜,刘平和董卓同在南城,南城突进速度最快,两人功不可没,但是真正算起来,董卓的突进的速度更快,虽然他的本部兵马只有一千多人,但是西凉兵骁勇冠绝大汉,刘平也不得不佩服几分,而令刘平有些疑惑的是,董卓这几天总是有意无意的和自己接触!
刘平看着董卓,董卓也突然看向刘平,两人对视一眼,董卓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但是配合着周围的情景,却有些瘆人。
刘平拱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董卓却径直走了过来,刘平下马,董卓笑道:“刘司马,倒是清闲!”
刘平抱拳说道:“董将军说笑了,末将本部人马昨夜大战太过疲乏,只是休整片刻,只待左中郎召唤,便将引军上阵。”
董卓看了看前方的战况,摇摇头,说道:“皇甫义真妄称名将,攻伐如此之久,不见功效,刘司马,难道要让自己的兄弟,白白死在这种没必要的攻坚战里?”
刘平眉头一皱,董卓竟然公然在刘平面前说皇甫嵩的坏话,不管如何,刘平现在是皇甫嵩的部将,刘平拱拱手,不在理会董卓。
董卓似乎也知道说错了话,笑道:“董某不过是一介武夫,嘴皮子确实耍的不好,不过刘司马真的想让自己辛辛苦苦拉出来的人马,死在这种用命填出来的阵地战里?”
刘平深深看了董卓一眼,他现在知道董卓这几天和自己接触的原因了,董卓,败军之将,在广宗的官军中,除了本部千余人马里,指挥不动任何人,可以说是孤立无援,这样的情况,董卓只有是打打杂的下场,但是他却找到了刘平,在皇甫嵩的帐下,只有刘平的部队是自己招募的,看样子他真的对皇甫嵩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刘平拱拱手:
“董将军,有何高见?”
董卓脸上有些得逞的嘚瑟,指了指黄巾军阵的两翼,说道:“刘司马请看,黄巾军残余的三四万人,虽然主要聚集在前沿,和我军死战,但是那张梁却时刻注意着两翼的情况,皇甫……,将军,虽然派了好几拨人,攻打两翼,都被张梁指挥人及时引军挡住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