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续――救赎于爱(2 / 2)选择灿烂首页

“你真是……”

“别担心了,”她举起手臂,“你看,愈合得多快。”

微雪落在她的手臂上,融成晶莹的液滴,被血染上淡淡的金色,顺着手臂流下来。

“够了,我不想看。”他心疼地别过脸去,为她挡住雪花。

“判伤?”

“嗯?”

“在你眼中,我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吧。”

“唔”他眨眨眼睛,“很好啊,很温暖。”

“是吗,”她像是在问自己,“我是爱神,把最伟大的情感送给世界,可我却感受不到,不是很荒唐吗。你知道吗,看到那些人的笑容,我就在想,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会笑,但不会快乐,会哭,也不会悲伤。我所有的表情都只是在模仿,我能捕捉到所有人最微的情感波动,可我自己……”

她抚上自己的胸口。

“我其实,就是一个怪物吧……”

不是这样!他真想大声对她说。

你不是怪物,你是我收敛獠牙利爪,心甘情愿跟随一生的人,你是第一个给我温暖和希望的人,爱的感觉,我也很想让你感受到。

他正待开口,她却歪了歪脑袋。

“也没什么,其实这样也不错。”她轻描淡写地说。

她眼中的那点落寞消失了,再看时,她又是那个以一颗空洞的心爱着世界的唯了。

判伤突然觉得惶恐,他似乎看到了真实的唯,但现在,那个真实的唯就要消失了。他惊慌地一把拥住她。

“判伤?”唯有些错愕。

他抱得更紧了。

“这就是爱的感觉,你感受到了吗?”

“我感受到了。”唯反拥住他,“很温暖。”

“你没有……你骗我……”

迷蒙的雪花中,他咬在她的肩上,他不舍得咬的太重,轻轻的一下,夹带了无数个日夜的担心、不舍、迷茫、心疼、压抑和他为她经历所有的担惊受怕,痛彻心扉。

唯嗫嚅着:“对不起,判伤……”

“你把力量都封存了,为什么?”

“厌倦了。”她说,声音如死水,没有一点起伏。

“可这样你的身体”

“很难恢复了是吧,谁在乎呢,怪物不就该这样吗?”

“不是的别这么说。”他伸出双手,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她现在只剩灵魂了。

她冷漠地看着判伤的手穿过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吧。”她说。

爱神渎职,世界混乱。

判伤知道,唯心里也清楚得很,她已经进退维谷了。她是执法者,但不代表她能凌驾于一切之上,再这样下去,为了世界,其他神一定会联合起来,把她绞杀。

他劝了很多次,可都抵不过它的一句话。

“我愿意用我的身体,换回你的爱。”

就这一句,却让爱神重新绽放光芒,灵魂碎裂,世界复原。

可他的唯,不在了。

他绝望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唯重生。他像一个旁观者,窥视着唯经历的悲欢。

彼时她终于流下了泪水,她触摸着那温热的液体,惊讶而困惑,她慌乱地把它们擦干,他全看在眼里。

他为她开心,却遮不住那一点落寞。他不明白,为什么唯对那个给她带来痛苦的家伙那么在意,为什么她看不到他的陪伴,为什么她的泪为那只狼流。

判伤承认,在某些方面,他任性得像个孩子。

葱郁的森林里的一根栖枝上,他闭着眼憩,闻着身旁娇美的人儿身上甜蜜的芬芳。

“您还是去看看她吧,她也……挺可怜的。”粉色的桃花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那样子,她似乎要哭了……”

“是吗。”他目光一闪,但不着痕迹的掩去了。

“为什么要去,有你陪我玩就够了。”

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翼,花妖的脸颊立刻飞起两抹红晕。

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她的印象中,花妖都是美丽善良的生物不过今天她明白了,那只是印象中而已。

“你们能不能别再拦着我了……”她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和你们动手,可你们我可是神诶,你们可别”

“可别怎样?”判伤做出好奇的样子,眉头紧锁。

“判伤!”唯很是惊喜,她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感到一阵委屈。

“你这个家伙搞什么!躲起来不见我还你想造反吗?”

“你是不是太激动了。”他懒洋洋地说,花妖化成一朵鲜艳的桃花开在他的指尖。

“唯,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叫?”

唯气得七窍生烟,从刚遇见判伤时起,他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么过分的话?

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判伤,你别太过分了。”

“可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拿我怎么样?”

“是吗……”唯的脸色阴沉下来,“大不了像以前那样,打一顿再拖回去……”

唯觉得身侧腾起一股劲风,几根神索刺穿地面,猝不及防地爆开,她侧身躲避,几缕长发瞬间被搅得粉碎,她觉得脸上热热的,随手一摸,擦下大片血迹。

判伤把桃花放回枝头,理了理衣服,认真起来。

“想打架吗?我奉陪。”

唯大概是真的炸毛了。

判伤的眼中全是唯从天而降的身影,带着恐怖的压力。

“好疼的……”判伤忍着不适,浅海般透明的眸子看着她。可唯手底下的力道还在加重,判伤像只负伤的鹿,不反抗不挣扎,只是放松全身,看着她。

“真是!”唯一下子心软了,她在他的胸前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闷闷不乐地避过他的视线。

“判伤,我……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为社么不理我?”

“……嗯。”唯承认得别别扭扭。

“答应我一件事吧,我就和你回去哦。”

“真的吗?可不许反悔!”唯急忙说,“什么事?”

“别再见那只狼了。”

“咦,为什么?”

“看他不爽咯,”判伤说,“怎么,你不答应吗?”

“答应答应!”唯忙不迭说。

于是,狼就在那壁厢郁闷着。不过它也不是毛茸茸的吉祥物。

“是你干的吧。”它直截了当地问。

判伤耸耸肩,意思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真不知道你在不满些什么,唯可是天天念叨你。”狼有些无奈,“看到我在唯身边,你心里不舒服吧。”

“……”判伤默不作声。

“真是,你们这些神啊,心思都单纯得没救了。”狼突然转身,一深一浅两只蓝色的眼睛交错在一起。

“不过我才不会被这些把戏影响,唯心里有我,我知道。”狼说。

“当然”它又添了一句,“她心里有你,我也知道。”

一种湿漉漉的东西一下涌上心头,判伤呆了许久,他看着狼离开的背影,然后缓缓垂下眼睛。一阵风吹过他细软的碎发,划过面庞,他雪白的长袍轻轻浮动,像一只消逝在风中的白蝶。

他看向夕阳,清澈的眼眸染上了绯红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