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放任肖梅。
她想。
她不该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也许
她有些恼恨自己。她恼恨自己的一切。她以为自己可以将一切人、一切事都屏蔽掉,她陈莫菲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
“她现在在?”
对方跟她说了地址,陈莫菲抓起衣服,而那餐早餐则注定会被辜负,出门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换拖鞋,包也没拿,甚至没有拿电话。
她茫然无措的站在自己家门口,泪流满面。她咬紧牙关,伸出一支手来捂紧自己的嘴巴,想把那呜咽声重新堵进嘴里,但她却感觉到抑制不住的悲伤水一样漫过她整个人。
她跌跌撞撞的跑进后楼梯,大口喘息,像离了水的鱼,眼泪汹涌而至,她叉着腰,抱紧自己,来回走,再然后,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清理干净,然后再度出现在电梯口。
陈莫菲下了楼,然后管楼下的管理员借了电话。但她其实不知该把电话打给谁,流年?这当然是第一个映入她脑子里的首要人选。
但是她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不。永远不要在自己脆弱的时候找那个曾经跟自己有过瓜葛的男人。
平白让他以为自己对他还有意思就没必要。
可是,那,打给谁呢?她想起来自己公司还有一把钥匙,于是她又管管理员借了钱,出门打车径直奔了公司。到公司时有人跟她打招呼,但她来不及回应她们,陈莫菲很快在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自己的备用钥匙,然后又打车回家,这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不少。
方草。
她握紧方向盘。
人怎么样了呢?有没有可能?
她心思纷乱。怎么可能呢?警察对她说的是“遇害。”
遇害。她死了。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能想像得出那个人资总监在得知这一消息时的嘴脸。她狠狠的拍了一把方向盘。死的应该是那个人渣!
她想,她绝对不会放过他!她一定会跟警察说。而且,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现在可以提取dna,可以跟他做亲子鉴定,哪怕她不说,警察也会查到他头上。
终于赶到现场,方草已然被蒙着白布,就像拍电影,又仿佛恍如隔世。她想哭,但是她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人资总监的目光。
“他怎么会在现场?”她皱着眉狐疑的走过去。
那人资总监脸上看不出悲喜,但是她猜凶手一定是他!
昨天晚上方草找他摊牌,两个人当然一言不合,最后他失手杀了她。
她想,瞧着吧,你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一定要为自己做下这一切买单。
陈莫菲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她知道自己必须压制住这些愤怒。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有法医在出现场,但好像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工作。死人也会说话,她盯着方草,你应该告诉大家真相,别让害你的那些人逍遥法外。
她眼眶一红。那人资总监就在她身侧,仿佛对她这个举动很出乎意料。他还很得体的递过来手帕纸。
她没有客气,接了过来。
警察把他们都带到警察局,陈莫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盘托出。但最后她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但她把那一切都说成是偶遇,偶然遇见了单位里的同事方草,然后跟方草一起吃饭,后来见她情绪特别不好。
陈莫菲抬起头来对警察说:“她跟我说,她自己怀孕了,而那个孩子,是那人资总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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