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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对不起对不起”

盛雪川从远处跑来,看到叶婴捂着手腕直吸气,心里愧疚感倍增,“投篮投偏了,对不起。”

陆云亭扶着叶婴的肩膀,“你说对不起就行了?你看看把人砸的!”

叶婴始终低着头,那一瞬间的疼痛刺激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整个一条胳膊都已经麻木,不敢动,也不敢碰。

“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盛雪川词穷,只能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

叶婴缓了一会儿,抬起头,“没事,就是有点疼。”

盛雪川低头看了看叶婴的手腕,通红一片,微微有些肿起,“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吧。”

叶婴尝试着稍微活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不用了,马上就要上课了。”

下一节是物理,叶婴不想耽误课。

陆云亭:“这都砸成什么样儿了,赶紧去看看吧。”

叶婴说:“真的没事,过了晚自习再看看,要是还不好就去医务室。”

盛雪川:“真是太对不起了,我是八班盛雪川,你要是去医务室的话过来找我,我跟你一起去。”

叶婴:“行。”

盛雪川:“你叫什么名啊?”

叶婴:“七班叶婴。”

盛雪川恍然:“啊,你就是那个新转来的啊,怪不得看着眼生。”

叶婴淡淡笑了笑,跟陆云亭一起回了教室。

盛雪川远远看着叶婴娇小瘦弱的背影,叹了口气。

心里那层愧疚依然萦绕着,挥散不去。

伤在右手,这就让叶婴有点闹心了。

自习的时候,她拉起校服袖子看了看,肿得比之前更厉害了些。

没有那么疼了,感觉热热的,辣辣的,还有点胀,叶婴用左手轻轻碰了一下,针扎似的疼。

她只能用左手翻书,不动笔,一道一道在心里把公式列出来,有的时候实在需要动笔,就用左手稍微算一下。

晚饭前,朱木心叫了叶婴一声。

“叶婴啊,你的书到了,在一楼教务处旁边那个屋里,想着过去拿一下。”

叶婴迟疑了一下:“哦……好。”

朱木心一挑眉:“怎么了?找不到吗?”

叶婴:“不是,能找到。”

朱木心:“想着赶快去拿啊,要不然老师下班了。”

叶婴:“好。”

这次是所有的课本,办公室的老师看叶婴那么瘦弱有点狐疑:“你拿得了这么多吗?”

“嗯,我分几趟拿,谢谢老师。”

叶婴搬起书来试了一下,尽量不用右手使力,可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扯到伤口。

叶婴咬了咬牙,把一摞书搬走。

同学们都去吃饭了,教室里没人,叶婴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把最后一摞书本放在桌子上。

收回手的时候,整个右臂疼得几乎麻木了,她还来不及长长舒一口气,就发现最下面一本书压到她校服下摆,她手一收,最底层的书本摇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叶婴赶忙过去扶了一下。

这一扶,书本倒是没有倒,却不小心碰到她手腕上的伤处,疼得她“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生理泪水再一次漫上眼眶。

叶婴笔直的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专心和疼痛抗争,大约过了一分钟,叶婴在座位上坐下来。

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微微有些红。

搬了书,又碰了那么一下,晚自习的时候,叶婴默默把袖子拉起来,原本纤细的手腕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最上面一点又青又紫,叶婴皮肤白,这么一衬,倒显得伤处十分恐怖。

原本是不想耽误时间去医务室,不想后来又要搬书。

她皱了皱眉,放下校服袖子盖住了。

晚上回到寝室,叶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消肿的药膏,实在太疼,叶婴只能找了一罐芦荟胶往伤处涂了一点。

但是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第二天早上起来,手腕依然肿着,叶婴活动了一下,似乎没有昨天那样火辣辣的疼了。

看看下午能不能写字,要是还不能,就抽一节自习课去医务室看一下,不然效率实在太低。

吃完早饭回到教室,林远时正懒洋洋的倚在墙边,跟前座的姜成鹤聊着什么。

叶婴回到自己座位,拿出物理课本大致翻看了一遍,和教辅书上讲得差不多,唯独一些知识链接没有打上,叶婴一一把知识链接又看了一遍。

这种细碎的知识点出的题目少,很容易被忽视,可是每次一出都是拉分题。

林远时靠着椅背看着叶婴。

总觉得她的姿势有点奇怪。

物理课下课,老师把练习册拿过来,让旁边的同学发一下,下课时间不少学生都不在座位,那位同学过来把练习册分给叶婴让她帮忙分发。

叶婴犹豫了一下,左手接过练习册,用右手把最上面那本缓慢的放在对应的座位上。

动作奇怪又迟缓,等那一摞练习册发完,陆云亭刚好从超市回来。

“叶婴,你怎么还发上作业了?你手好一点了吗?”

叶婴:“好多了,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陆云亭看到叶婴桌面上的新书:“发书了?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叶婴:“昨天晚饭的时候。”

陆云亭:“我靠不会是你自己下去搬的吧?”

叶婴笑了笑,没否认。

上课铃响了,陆云亭只好回到座位。

“你怎么了?”林远时问她。

“嗯?什么怎么了?”

“你手,怎么了?”

叶婴没说话,林远时不由分说的扯过她右手的校服袖子,叶婴疼得瑟缩了一下。

林远时把袖子一掀,她的手腕已经肿成一个青紫的小山包,下面隐隐发黑,看上去触目惊心。

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燃烧上来,“这他妈怎么弄的?”

声音有点大了,前面讲课的邵军不悦的看向后面,“林远时!”

林远时:“我知道了。”

邵军叹了口气,“你要想讲上来讲来。”

说完回头继续写板书。

林远时依然皱着眉,手掌隔着校服攥着她左手手腕,眼神发了狠:“谁弄的?”

叶婴收回手,“没什么事,我肤质就这样,稍微重一点就会红肿。”

林远时看到那个伤处的时候,心脏简直被什么东西揪起来了一样,难受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结果人家自己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又是搬书又是发作业,什么也不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