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亲亲吧?
她是手滑了吗?
还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真的是故意的,她这是要……
林远时越想脸越红……
哎呀小婴婴这个坏蛋啊。
林远时认命的扔下手机,整个人滚到柔软的被子里。
“婴婴婴婴……”
次日清晨,林远时迟到了。
顶着两只熊猫眼,挺大动静的坐到后面,秦永康吓了一跳,默默地把椅子往前挪了一点。
继续一边听课一边抖腿。
身后有一只手胡乱的扒拉的椅背,叶婴回过头,林远时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眼惺忪,哑声道:“小婴婴,笔。”
叶婴把自己的笔递给林远时,看他是要拿出笔记本起来听课的架势。
“要实在困就稍微睡一会儿吧。”
林远时眼睛都快闭上了,“不困。”
打了下课铃,林远时一头栽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叶婴给秦永康让路的间隙,回头看到他,目光温柔,逐渐弯起唇角。
林远时是真的睡着了,上课铃都没有听到。
他是被课前的那声“老师好”给吵醒的。
林远时坐直了,肩上搭着的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林远时低头一看。
是一件校服?
林远时把校服捡起来放在腿上。
前座的姑娘一件白色卫衣,长长的马尾辫铺散下来,又顺又亮,像是黑色的锦缎一般。
露出的那小截脖颈白得发光。
心脏的某一处塌下来一小块儿。
后面整个儿都软了下来。
林远时抱着那件衣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干净的皂角香味夹杂着一点草莓的味道。
很淡,很好闻。
前面的数学老师发了卷子下来,一套一套往后传。
秦永康传给林远时的时候,叶婴也跟着回过头。
“咦?你醒啦?”
林远时点点头,“嗯。”
“那把校服还我吧。”叶婴伸手拽起校服的一个袖子,要拿走。
“嗯?”林远时拉着另一只袖子,“什么啊?什么还你?”
叶婴:“我的校服啊。”
手上使了点力道,没拉动。
林远时保持最后的倔强,不肯松手。
叶婴有点无奈:“你不是睡醒了吗?”
林远时:“不,我还没有。”
叶婴最后使劲拉了一下,把衣服拉过来,声音柔软了一些,有点诱哄的味道:“好好听课了。”
林远时手里空空的,不太开心的把下巴抵在桌子上,“好吧……”
叶婴从书桌里拿了一个笔记本出来,“买多了一个本。”
林远时迟疑着接过来。
叶婴快速的说:“和我的一样。”
说完之后转过头去。
林远时看着她头上的粉色橡皮筋,不禁勾起唇角。
要送本就直说呗,还买多了一个……
和她的一样,那不就是情侣本么?
啧。
小婴怎么那么害羞啊……
林远时把那个本子翻开,在扉页写下自己的大名。
想了想,又在名字后面跟了一个字母。
“”。
物理老师习惯在课前提问公式,不会背的直接站着,现在教室右边已经“阵亡”了一大片。
到了最后一个唐疏予,他起身流利的说完之后,物理老师很满意,不愧是她的得意门生。
“很好,下面你指定一个同学回答吧。”
唐疏予的目光扫视一圈。
自己身边的某人小兔子似的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唐疏予就看不见她了似的。
“别叫我别叫我别叫我……”陆云亭小小声的念叨着。
唐疏予的声音低低响起,“姜成鹤同学。”
姜成鹤正在讲台下偷偷用手机看小说,骤然听到自己大名,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站起来。
一脸惊恐。
物理老师:“向心力公式。”
姜成鹤哪里知道什么向心力,只能认命罚站,他的座位在讲台旁边,物理老师提问了一圈开始上课之后,后面的学生说姜成鹤挡着看黑板。
物理老师随手一指,“墙边站着。”
姜成鹤只好垂着头,蔫巴巴的走到墙边。
终于提问完了,陆云亭幸免于难,小手在自己胸前拍了拍。
好险好险。
陆云亭非常胆小,很害怕在众人面前讲话,她本来就记不牢这些公式,每每老师把她拎起来,她就更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得了。
所以她最害怕课堂提问,不管她会不会,都一定是站着接受大家目光鄙视的那一拨。
“别哆嗦了,都过去了。”唐疏予凉凉的说。
陆云亭微微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亮得很。
唐疏予似乎被这道目光刺了一下,不大自然的转过头去。
有人轻轻牵了牵他的衣角,唐疏予低头一瞥。
小手白生生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食指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唐疏予的心微微一痛。
他知道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
记忆回到十年前。
那时陆云亭在上一年级,唐疏予还没有留级,比她大一级。
小时候的唐疏予非常讨厌陆云亭。
笨笨的,傻傻的,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什么也做不好。
殊不知这耽误了他多少好事。
唐妈妈总是叫唐疏予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出去玩要带着,写作业要带着,有的时候唐疏予偶尔想要背着父母干点坏事,头儿还没开呢,陆云亭先出现了。
声音甘甜清脆,她叫他疏予哥哥。
“疏予哥哥你在干嘛呀?”
“疏予哥哥你要去哪呀?”
“疏予哥哥你等等我呀。”
唐疏予烦都烦死了。
那天唐疏予到陆云亭班级门口接她放学,彼时他们班正在检查个人卫生。
小豆包们伸出爪子放在桌子上,卫生委员颇具威严的背着手走在座位之间,一一检查他们的指甲,耳朵,头发。
这种指甲检查非常严格,稍有一点白边就算不合格。
合格的孩子到了时间放学,不合格的就要留在教室里,剪干净了或是清洗干净才可以走。
唐疏予踮着脚站在乱哄哄的教室门口,最后人差不多都走干净了才看到陆云亭。
她正委委屈屈的和不合格的那一堆人站在一起,等着卫生委员发指甲刀。
唐疏予在门口等了很久,晚上还约了哥们一起出去玩,陆云亭看到他了,刚露出笑脸要朝他跑去,想起自己指甲不合格,重新蔫巴下来。
唐疏予瞧着她这副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啊?从来只知道拖累别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妈妈还总要自己照顾妹妹,唐疏予真想冷笑。
妹妹?
他可没有这样笨的妹妹。
他才不要照顾她!
唐疏予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扛,不准备管她了。
陆云亭看出唐疏予生气了,赶忙追出去。
“你怎么啦?”
唐疏予不想理她。
陆云亭拉着他,有些疑惑:“疏予哥哥?”
唐疏予一听这个称呼就觉得烦,一把把陆云亭推开,吼道:“你干什么?烦不烦啊!”
小姑娘被这一声吓到了,看着唐疏予愤怒的脸庞,眼睛里渐渐蓄起泪水。
她不出声了,唐疏予抬起头来。
刚好看到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唐疏予更加心烦意乱。
哭哭哭,就知道哭。
“你哭什么?”那个年纪的男孩根本无法理解女生的眼泪。
陆云亭还是属于那种,一哭起来就止不住的,这么两颗眼泪之后,就仿佛洪水开了闸,根本停不下来。
“你能不能别哭了!”
“哭也没有用!”
眼看着教室里的豆包们都剪完指甲给卫生委员检查完回家了,人越来越少,唐疏予心里更加着急,眼前的小人儿还在这哭个不停,唐疏予皱着眉:“你抓紧剪!我送完你还有事呢!”
哦,对!
剪指甲!
陆云亭哭得哆哆嗦嗦的,视线被泪水模糊,颤抖着双手,剪了半天也没剪到。
陆云亭有点着急了,抹了一把鼻涕,继续剪。
可是她越着急就越委屈,越委屈眼泪掉得越快,眼前越模糊,剪得就越慢。
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唐疏予等了半天她也没剪完。
陆云亭看出来他的不悦:“你等会儿啊,马上就好了。”
下意识的用手去拉唐疏予,唐疏予正烦着,随手一推,“走开!你赶紧剪。”
说来也是巧,他推她的时候,指甲刀刚好抵在她指甲缝的嫩肉上,在她完全没有意料的时候,尖锐的刀锋狠狠划破她的手指,鲜血汩汩而出,落在她的白裙子上,开出一朵一朵血红色的鲜花。
刚刚划伤的一瞬间,陆云亭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想要安抚唐疏予叫他别着急,看到唐疏予惊恐的表情才知道过来自己受伤了。
她受伤后的第一反应却是
糟糕了,又要耽误时间让他不开心了。
伤口愈合得很快,可是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疤。
伤疤再也不会愈合了。
从那之后,陆云亭每次都在检查指甲之前就把指甲剪得非常非常短,甚至抠到肉里去。
现在懂事了长大了,她的指甲一直都是扁扁的,小小的,就是小的时候剪得太短,现在反而长不长了。
唐疏予极力压抑住心中的苦涩,回过头,“怎么了?”
陆云亭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女大十八变,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有的时候唐疏予常常会忽略,原来陆云亭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漂亮到也会有其他男孩子觊觎。
她的眼睛里也不再只有他一个。
这个想法让唐疏予觉得非常恐怖,也非常不安。
“以后不许和姜成鹤说话。”
“……啊?”陆云亭没跟上这个神一样的脑回路。
唐疏予:“没听到?”
“听到了听到了。”陆云亭说,“但是……”
唐疏予:“但是什么?”
陆云亭:“但是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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