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蹲下身摇晃云阳子试图唤醒他,可老道就跟喝醉酒一般,虽然似乎有几分意识,却哼哼唧唧半天醒不过来。
“道长!醒醒!道长!嘿!道长咱们再干一杯可乐!”
“不喝了不喝了!喝不下了!嗝……嗯?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咋一股子焦臭味儿?谁的毛被烧了?”
“那个,道长你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了?”
“当然记得,哥哥我又没傻,那头抓我的东西呢?”
“哦,那就好,既然你都记得,那我就用不着跟你解释了,那东西……被我打跑了。”
“被你打跑了?那么大的一头都被你打跑了?哎哟我的兄弟真是厉害啊!救了哥哥的命,咱们兄弟之间我就不跟你说感谢的话了,改天哥哥请你喝……不喝可乐了成不?”
“成,当然成,道长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没感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没事,兄弟不用担心,哥哥我虽然虚长你几岁,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就是这股子焦臭味儿一直挥之不去,哦,我猜你刚才一定是把那畜生的毛烧了?”
“咳咳,那什么,道长既然没事,那咱们要不先回去?他们一定很担心。”
“好,回去!只是刚才那畜生究竟是什么东西?抓我又是什么目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道长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为什么不抓别人偏偏抓你呢?”
“贫道一直与人为善……嗯?贫道的胡须呢?啊!是谁把贫道烧成了这个鬼样子?!贫道的胡须!贫道的头发!贫道的眉毛!贫道的袍子……哪个天杀的干的?姓夏的你别跑!你给我站住!啊……”
一看到云阳子习惯性地去捋他颌下那几根山羊胡子,夏至就情知不妙,虽然并不是他干的,但盛怒之下的云阳子怎么会听他的解释,还是等他冷静一下再说吧,于是第一时间撒丫子狂奔而去……
海城齐家。
齐家在寸土寸金的海城黄金地段有一座大宅子,宅子毗邻海城行政中心,坊间传言,每一届的海城班子履新,或者更高层级的要员来到海城,都会来这座大宅子拜会齐家老爷子。
在海城,齐家老爷子齐天虽然身无一官半职,但没有任何人会低估他的影响力,在商,他是全国生物制药龙头齐天药业创始人,在政、在军,他的影响力同样不容小觑,这样一尊活菩萨,自然无人会忽略他的存在。
此时齐家大宅偏厅里坐着五个人,最下首是鼻梁上包着纱布、嘴唇像挂着两条肉肠的齐君,右边坐着齐天制药现任当家人齐洪。
齐洪旁边是一灰袍老者,身材瘦小双颊深陷,太阳穴却是高高隆起,正低眉垂目双眼半眯,似是在打盹。
左边坐着的是一身灰衣灰裤、脸色有些苍白的秦风,在秦风灰色衣襟的前胸,隐隐能看到几滴喷溅状的血点。
最上首端坐一身材高大的皓须老者,老者虽然白发白须,但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国字脸豹环眼,双目中神光流转,整个人坐在那里并无言语,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弹指之间已过去将近八十个春秋,想当年我离开大虞只身来到中州,中州正处于多事之秋,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我也因此结识了很多英雄豪杰,靠着这些英雄豪杰抛头颅洒热血的浴血奋战,中州才得以幸存,不为异族所侵……”
“八十年,英雄豪杰俱往矣,如今太平盛世,中州一片安定繁荣之象,众生一片奢靡享乐之风……但你们就以为,中州便再无英豪了?笑话!自古中州便是英雄辈出之地!若非如此,大虞又怎会屈居于那海外蛮荒之地的瀛洲岛?”
“让你等长长教训也好!省得以后再轻视中州英豪,吃那更大的亏!齐君,你且说说,你是因何与那夏至结怨?”
齐君踌躇了半晌,诺诺回答道。
“哈哈,齐洪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就因为别人挑唆,便去行那争风吃醋争强好胜之事,若大虞人人如你等这般,大虞早亡了!”
“是!齐洪教子无方,恳请父亲责罚!”
在外呼风唤雨一言九鼎的齐洪,此时却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一般低眉顺眼地承认错误。
“责罚?哼!你等当这是我齐家家事么?明明可以努力为我大虞争取的可造之材,就因你这好儿子听从挑唆争风吃醋,现在被推到了大虞对立面!你让我如何责罚你等?!”
“爷爷,区区一个夏至而已,没您说得这么严重吧?”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齐君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