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儿也太狠了!她怎么下的去手!你确定是这红烛吗?”
玉天卿慢慢解释道:“我原来也觉得奇怪,但细细研究后发现这红烛的长度和粗度足够了。而且这面确实有血腥气。”
靳勿离听了这“虎狼之词”,脸红到了耳根。
玉天卿揶揄的看她一眼:“你脸红什么!你之前是男儿身的时候,不是最清楚吗?”
靳勿离稍稍平稳了呼吸,道:“我早就告诉你,咏儿不能留,早晚是个祸害!是你非要留她!我现在就去云阁,杀了她!”
玉天卿摇摇头:“你再让我想想。”
靳勿离走后,玉天卿一天都没有出门,也不让人掌灯。夜幕垂垂,清浅的脚步声响起,他点亮鎏金壁灯,而后走到她身旁。
开口就是一声指责,“你竟然不挽留我,看来我在你心里,不过如此。”
玉天卿:“那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吗?娶咏儿,回元朝。”
元砚知不语,他让她躺在膝,手指抚着她柔软的秀发。
玉天卿:“我知道,你不会对咏儿做那种事。”即使不用任何言语,他们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意。
他轻语:“怕吗?”咏儿的这个局,必定会牺牲掉很多人。
玉天卿摇摇头,双眼已经现出泪光:“这世间,人人都在追求至高无的权力,以为掌握了权力就掌握了所有人。其实,权力何尝不是一种桎梏?困住最真实的自己。这一路,我被人追杀,杀了很多人,也流过许多血,我以为自己终究与其他的君主不同,却也始终走不出这个困境.......你知道吗?在我亲手杀了白鹭以后,那种鲜血喷涌的快感,竟让我沉迷...即使在战场,我也毫不犹豫的将长矛刺入敌人的心脏,于是孽也越造越多,心智也越来越模糊。我好怕,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暴君,一个用鲜血去浇灌王朝的暴君!燕子,我怕......”
他轻轻吻着她面颊,声音像是细雨般柔润:“不会的。你不会迷失自己,你心智如此强大,又怎会成为权力的囚徒?如果你有为难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去做,包括杀人。这不是想让你嫁给我,而是想证明,就算这个世界都不爱你了,连你自己都轻视自己时,我还爱你。无论何时,我在。”
元砚知看向桌的红烛,道:“你已经知道了吧?其实咏儿找我,是为了一件事......”
玉天卿直起身子,红唇猛地贴他双唇,呢喃出几个字:“我爱你。”
云阁,玉天卿屏退下人,直视着面前女子。
咏儿面色苍白,双唇毫无雪色,灵动的双眸遮盖着两团雾气。
“姐姐,想清楚了吗?”
她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清冽,像极了单纯的孩童。
“看来姐姐已经想好了。**北煜女君,这件事我早就跟部下计划好了,我一直在赌,赌你会有怜人之心,会平息众怒,让元砚知带我回元朝。没想到,你终究是和以前不同了。你选择了权力,牺牲掉我们这些人的性命。”
“你用陈宁鸿拖住我,又将元砚知引到云阁,下药令他昏睡,而后自己用红烛破身,整件事情没有任何破绽。苍穹大陆刚刚稳定下来,我不想多生事端。本来那些关押的将领不用死的,但现在,他们都要为你陪葬了。”
咏儿爽朗大笑,双手紧紧扣在四轮车,神情愤恨:“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会这样恨你?没有你,我母亲不会自杀,没有你,皇就不会双目失明,没有你,我不会尝到被人关怀的滋味,也体会不到像狗一样被人抛弃的滋味!当年,为了留下你,我日夜练习说话,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叫你姐姐,你一定会回头吗?可是,你没有!”
北止尧双目失明了?这一系列的言语像是一把利刃,句句戳心。
“怎么?是不是太震惊了?哈哈,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说了什么话,元砚知才会来到云阁?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偶然从皇那里得知,在黛眉山,你曾和他一起捉三尾灵狐,你不慎将灵狐摔到地,使灵狐受伤。三尾灵狐的血液有保存尸身功效,但这种灵物很是脆弱,稍有磕碰便一定影响效果。想必正是因为如此,靳勿离才这样丑陋吧!”
玉天卿头顶仿佛突然出现一团白光,不断的增强增大,胸口如同堵了棉花般难受。原来,竟是这样!
咏儿见玉天卿神色凄然,她笑意止不住。
“你是不是特别好奇,靳勿离就是被活剐而死的阿黎,这件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在南宛,偷听你们说话的人,就是我母亲留下的暗卫。在罗什山庄,调换幻心丹,用霹雳球袭击你和元砚知,都是我做的!不过真正的幻心丹已经毁了,靳勿离此生都摆脱不掉自己丑陋的皮囊!”
“北止尧、靳勿离、元砚知、金羽光,还有你在北煜的侍女,阿依莉、童珑,还有那个好看的姑娘,临波,哪个不是为你而伤,为你而死?承认吧,你就是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