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新老更替乃是常伦,公子不必多虑耳,然眼下却有一变,公子不可不查。”
嬴繇问道,
“敢问太庙令,有何变故?”
杜挚说道,
“当年君上身为太傅之时,曾视那嬴驷为己出,食则同席寝则同榻。那嬴驷杀人犯法之时,若不是君上以劓刑为其摊罪,恐早已伏诛。”
“今其骤然归国,君上又重新纳之,此非公子之幸也,望公子要早做打算才好。”
这时,孟栖梧也说道,
“前日,魏相派来使者,了解那白村护粮之事,听那使者之言,魏相貌似对这嬴驷很不放心,告知我们一切要以秦魏互盟大业为重,该出手时莫要手软。”、
嬴繇摸了摸胡须道,
“若依孟将军之言,我该当如何呢?”
孟栖梧随即做出以手戮颈之态。
见嬴繇迟疑,西乞牧也劝道,
“别的不说,这秦魏若交好,方才那般齐国玩物,便能源源而来。公子,我们不能为了旁人而折了自己啊”
嬴繇转脸问甘龙道,
“老太师以为如何啊?”
甘龙眯着眼,缓缓说道,
“那嬴驷曾因新法而丢了太子之位。想必他是不会想要恢复卫鞅恶法的。只要秦国不再恢复卫鞅恶法,他死于不死,倒也无妨”
“如今,公子只需保有贤德之名,在正式登位之前暂时忍耐,少参与此等淫宴,我作为百官之首的太师,必定能携众劝诫君上,这太子之位万万不可另作他想。”
杜挚被甘龙这么说,脸上顿觉难堪。本来是想反驳几句,但一想这甘龙在朝野之中名望甚高,不可为了小事而忤逆他,于是他只得在一旁连连称是。
“所以我们要把握好君上的风向,莫让秦国刮错了风才好。”
这时,甘龙转头对白猷良说道,
“老朽记得,白将军之子白起,乃是君上的宫廷卫长。”
白猷良答道,
“对,犬子蒙君上不弃,一直带在身边栽培。”
杜挚插话道,
“那,白兄可让你儿透露点君上之事出来,别的也不要说,但凡是君上提到商君之法的那些便可。”
白猷良面有难色,道
“杜兄你不知我儿啊,虽然平日里我与他无话不说,但只要问及君上之事,他便三缄其口,要是我问多了他还会怒目瞪我,如此再三,我便不敢问他了。”
杜挚摇了摇头,说道
“白兄你啊,就是过于懦弱,没想到竟连自己的儿子都摆不平。”
“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先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说了。”
这时甘龙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说道,
“人言道,蛇老能为龙,人老自成圣,不知为何,这几天我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