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刘教习死去,江风内心起伏难静,咬着牙将他的尸体以枯树叶掩盖,又在大树上做了显眼的标记。
他看向更高处犹豫不决,刘教习嘱托他传话,可上山便是九死一生…
“凡事不以利欲而为…”江风捏紧拳头,心中一横,硬着头皮向着山上走去。
令他震惊的是,没走多久便看到遍地尸体,其中不少穿着深灰色衣袍…是青谷寺的高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出手如此狠厉?
刺鼻的血腥和老鸦的哇叫使他浑身颤抖,头皮发麻,不断生出退意。
终于,他在众多尸体中看到一柄巨大的斧头,这是山贼常用的武器。只是紧紧握住这斧头的山贼面露惊恐,身上被刺了数十个血窟窿。
“明明一剑可取人性命,为什么还要刺出数剑?难道是被人以极快的速度连刺…”想到这里江风虚汗陡生,四下张望,赶紧躲进密林当中。
他紧张的直咽口水,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看这些尸体,可没走两步他面前又出现几具尸体…是参加试炼的记名弟子…
他们也面带惊恐,被一剑封喉而死,溅出的鲜血早已凝固为,死状极惨。
前方草地明显有走动的痕迹,难道歹人没有走远,亦或者…是其他弟子从这里逃走了?
江风心如乱鼓,神经紧绷,跟随痕迹走出去,这条路上仍有不少血迹,却不见尸体,应当是有人逃出去了。
密林中四处回响着布谷鸟和乌鸦的叫声,使得寂静中又有些阴幽恐怖…
“刷刷!”
江风走过一片灌木,猛然有几个飞镖激射而来,这些飞镖速度不快被他轻而易举躲过。
灌木后躺着几个山贼,但活着的只有一个…
这山贼满脸大胡子,目中带有怨恨之意:“可恨,连个毛头小子也能轻易躲开我的飞镖。”
江风见他浑身是血,却极有精神,立刻心生怒意捡起一把剑指向他:“你们为什么要对青谷寺的人下手!”
大胡子山贼哈哈大笑:“我呸,青谷寺先找咱麻烦,却怪咱们下手?”
“那是你们罪有应得!”见他此时仍然嚣张,江风愤意更浓。
“哈哈哈,罪有应得?”大胡子山贼癫狂大笑之际口鼻处涌出大量鲜血,远看去犹如厉鬼。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想起种种惨状,江风胃里翻腾,忍不住干呕:“其他人呢,其他记名弟子呢?”
“其他弟兄绑了那些弟子躲进深山,你若识趣赶紧下山通报青谷寺停止追杀,否则他们必死无疑。”大胡子山贼轻蔑威胁。
江风一愣,想起刘教习的话,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青谷寺最近根本没有围剿流寇山贼的计划,怎么无端追杀你们?”
听到江风的话,大胡子山贼面露绝望:“我等知道近日山下有镖车经过,于是埋伏劫镖。谁知青谷寺记名弟子不知天高地厚招惹我等,引来青谷寺高手围攻。我等自知不敌,不断退败求饶,却被下了涣毒散!”
大胡子山贼说道涣毒散时,痛苦的抽搐挣扎起来,他闭上眼睛:“涣毒散毒发,我命不久矣,你赶紧下山通报。”
“如此说来,刘教习是死在你们手上…”江风鼻子一酸,无力跪倒在地。
大胡子山贼咳血挣扎笑道:“那刘远山当真活该,竟是被同门暗算而亡,恐怕他至死都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江风震惊看向大胡子山贼:“你说什么,被同门暗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岂能骗你?寻常人看不出端倪,但我从小练习骑射,看的是清清楚楚。”大胡子癫狂一笑,“那人出手极为歹毒,暗算刘远山后,又拔剑一连刺出十八剑将大当家刺死。”
“你快告诉我是谁杀了刘教习!”江风见他脸色越发苍白,赶紧问道。
大胡子山贼噗嗤一笑:“这屎盆必定扣在我等贼人头上,告诉你又有何用?难道你还能替我们申冤不成?”
“他杀了刘教习,我找他报仇岂不连你们大当家的仇一起报了?”江风捏紧拳头。
“我未看清那人面容…咳咳,只知那人是左撇子,左手中指有颗黑痣…”大胡子山贼一边说着一边吐着鲜血,气息越发紊乱,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一边。
江风站起抱拳道:“江风再此谢过,有生之年定会找此人报仇!”
大胡子山贼虚弱一笑,再次吐数口鲜血后缓缓闭上眼睛。
江风看向深山,轻声道:“只是刘教习的嘱托我也要完成…”
顺着灌木间间残留的血迹不断往上,很快他翻过一座山峰,由此可见极远处的悬崖峭壁之上存有一座巨大的宫殿,那是南山丹阁。
这时,他忽然看到脚边的山岩缝隙中卡着一根极为眼熟的迷烟木管,里面还有摄魂烟,仔细观察痕迹直指悬崖峭壁方向。
“想来那群山贼就在前方不远处。”江风自言自语的同时将木管收好,重又下到密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