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酒铺买酒,老板送了一壶。”清浅说。
“这酒铺的老板,倒也是个爽快之人。”牧将军说的轻快,可在看清那木牌上的三个字时,神色一紧。
“这酒可不是白送的。”清浅抿了抿嘴唇,星子般纯净而闪亮的眼眸,望向牧将军。“他是想请我寻个人。”
清浅的脸上,露出几分同情,“那老板说自己年岁大了,也不知有几日性命,家里无儿无女,只想寻到亲族里的小辈,在离世之前见上一面。”
牧将军听罢,似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这一生即,使颠沛流离,也想在最后,身边能守着些亲人。”
清浅挽住牧将军的胳膊,“能守着爹娘的日子真好。”
牧将军看着那松子酒,若有所思的说:“已有多年未见这松子酒了。那老板可曾,向你说起他亲人的线索?你即使拿了这酒,就得找到这人。”
牧将军在这北地守了多年,也生出一种北地儿女的,豪迈和义气。
“爹放心,我一定会帮他寻到!因为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牧将军向四周看了看,猜不出清浅是何意。
“这人啊,就是我小娘。”清浅说的单纯,似乎没有一丝芥蒂,和防备。
“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小娘,这次进京爹可是会把小娘接回来,和我们同去吧?毕竟弟弟妹妹也长大了,也得好好受些,书院里先生们的教导。”
清浅说得起劲儿,可牧将军的脸,却越来越阴。
“爹,小娘在哪儿啊?我看那酒铺的老板说的可怜。不如我们就早点把小娘接回来吧。”
“不可胡乱相信别人的话,你可知道他嘴里说出的,有几分真几分假?”牧将军的脸立刻严肃了起来。
这老爷的脸咋说变就变呢?刚还让姑娘一定帮那老板,找到亲人。这会儿咋就成了胡言乱语呢?
小荷不解的看了阿珊一眼,阿珊也一脸茫然,回看着小荷。
清浅似乎感受到,爹看似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紧张。爹到底为什么送走小娘?
小娘难道真是碍了宋姨娘的眼,亦或是爹在刻意的,隐瞒些什么?清浅不再追问。
月亮如水。
可无论这月光有多皎洁,都照不出那隐在阴暗中的角落,和阴谋蠢蠢欲动之前的波澜。
“早些歇着吧。”牧将军站起身,安抚似的拍了拍清浅的肩膀,然后径直的往外走去。
那原本高大魁梧的身子,在这月光的映衬下,腾得在清浅心里生出些悲凉。
不知什么时候起,爹开始变老了。
牧将军没再去宋姨娘院里,而是径直走进了书房,其实某些时刻,他特别希望身边有个人陪。
尤其是虽不聪明,只会耍些轻易就让人看出目的,的小把戏的宋姨娘。和她在一起时,那份能把控住一切的优越感,让牧将军觉得舒服。
可现在不行,牧将军的脚步沉重,似乎是用挨的,向书房走去。
他必须要把自己关在书房,防止一个不留神,就会把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而对听到秘密的人来说,就等于多了一份危险,他不愿牵连任何人,尤其是家人。
就在牧将军,以一种不情愿的神情,似有些艰难地,拉开书房的门时。
“嗖!”一支箭射在了书房的门框上。箭头上插着一张折好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