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艾平日里,都是一脸欢喜的样子,却没想到她的病,竟是如此严重。清浅顿觉惋惜,这世间有谁的生活,能尽数完美呢?想到这儿,她站起身,对玲儿说:“你在这好好服侍吧,我出去走走。也让小艾,清静些。”
“出去?”玲儿有些慌了,这离下午开课,还是有些时辰的,牧姑娘要是就这么出去了,姑娘醒来定责怪自己。
清浅似乎猜出了,玲儿的心事。淡淡一笑,说道:“放心吧,是我自己想出去的。你好好服侍她就是。”
“嗯。”玲儿点了点头,不由得对自己之前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会儿,我会和夫子请个假,下午我家姑娘就不去学所了。”玲儿本不想把自家姑娘的安排,告诉清浅。可这会儿,却毫不犹豫的说了。
清浅点了点头。“你就只管把你家姑娘,平安带回去。夫子那边儿,我去帮忙请假。”
“您,帮忙请假?”玲儿有点不可思议,说话都有些吞吐。
“你就在小艾旁边,守着吧,别让她自己一个人,请假的事儿就我去吧。”
见清浅说得真切,玲儿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才还一心向牧姑娘撒气。没想到她非但不计较,还帮自己的忙。难怪自家姑娘,非要和她做朋友呢。“那就劳烦姑娘了。”玲儿感激的,冲着清浅作了个揖。
清浅出了门,沿着雨后的石板路,像舍馆后院走去。麓林书院本是建在山坡上,而这舍馆已是建在了半山。半山绿草茵茵、斜柳依依。要说这荫荫柳树,本是长在湖边、河畔。
可听说,这麓林书院的院长曹夫子,是个独爱柳树的怪人。当初建这书院时,是朝廷承诺,帮他在书院里植满百年垂柳,他才同意做这个院长的。
清浅沿着,蜿蜒的石板路,散步向前。舍馆后院的垂柳,姿态万千。没有一根树干,不是歪七扭、八自成一派的。可就是以这样的姿态,这些垂柳,也长的高大繁茂。那碧绿的柳枝,从树的顶端、树的中间、树的四周,倾泻而下,远远望去,就像碧绿的瀑布。
“自古文人志,都爱梅兰竹菊。不想这曹院长,却独爱这弯弯斜柳。”清浅自言自语道。
“据说,他还有一套理论:说著书立学,本是劳心费神之事。平日里,在这院中,要再看些笔直的树干,难免觉得生硬,不如多看看这窈窕的柳树,才能让治学之人的生性,舒展轻盈许多。”之前二哥说的话,觉得有些牵强,这样信步走来,倒也觉得颇有一番道理。
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呢!清浅扶着那低垂的柳枝,心中想到。只是她进了这书院,已有月余,却从没有见过院长曹夫子,更不要说听他授课了。
二哥说过:“曹夫子从不授课,而是专注于著书立说,我入学三年,都没听过院长夫子讲学。”
能拥有如此大学问之人,定是鹤发童颜,卓尔不凡的吧!正想着,后院的墙上,嗖的跳过来一个人。清浅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孔辰星的身边的熊大。
熊大也看见了清浅,忙迎了上来,“牧姑娘,你怎么没去休息?”熊大问道。
“你怎么,是从那上面跳下来的?”清浅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