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这话,说的平淡,却给人一种后台很硬的感觉。
只要不触犯秦国的律法,那,意思是不是就是说,触犯其他国家的律法,就没关系?
这种也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多谢伯父!”赢楼道。
“一家人,无需多礼!”嬴政看着赢楼,而后道:“和你父亲当年长的还真像!”
“……”赢楼看着嬴政,扶苏说他其实也有多愁善感自己还真的没多当真,毕竟帝王无情,但是眼下看来,他倒是有几分相信了,因为嬴政刚说的那话,不是一个帝王身份应该讲出来的,而这里,此时,也不是一个帝王该出现的。
“匆匆二十年过去了,想起当年和你父亲在赵国为质的时候,寡人和你父亲每日清晨起身练剑还历历在目,而眼下,你父亲却先寡人一步而去……”嬴政说道此处,声音略有些回忆和伤感,似乎还有愧:“你说,你父亲泉下有知,会不会怪寡人?”
“父亲身前从未怪过任何人!”赢楼道。按理来说,赢治是应该有怨气的,也应该有怨言的,但是,赢楼找不到半点赢治怨气的地方!
“身前?”嬴政双目如利刃,看着赢楼。
“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回秦国!若回到秦国,此生足矣!”赢楼道。
“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国么?”嬴政看着赢楼,良久之后,道:“治弟生了个好儿子!”
“……”赢楼笑了,笑的很随意。
“走吧,随我送你父亲最后一程!”嬴政说着,寡人的称号都没了,而是直接称呼自己为我,转身朝着赢治的墓穴而去!呼呼的山风吹起,吹动着衣袂,而嬴政的腰板却很直!
风吹露走。
眼下,已经逐渐的迈向了开春,大雪已经不如一开始的冬日那般铺天盖地。
嬴政吹着冷风,站在赢治的坟前。
一轮明月,悄然的从云层之中拨开而出,这是一个孤寂的背影,也是一个修长而巍峨大山一样的背影,使得周围的草木风声,都为之感召了一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二弟,你终于回来了!!”嬴政站了许久,一曲秦风无衣为开篇缅怀道。
“当心,你可知道,此曲的真正意义?”
真正意义?这首军曲,流传甚广,本来是表达出秦国军人的互相召唤、互相鼓励,舍生忘死、同仇敌忾的慷慨激昂的气势,但嬴政这样问,很显然不是问这个,因为这个是常识,天下有识之士,都知道。
“是为了提醒我们秦人,永远都不要忘记了先祖之志!不忘初心!”赢楼道。
“……”嬴政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道:“没错,秦风无衣,就是为了表达出我秦人的志气,不要忘记了我们秦人的初心!我大秦,商周时代,和戎狄杂处,以养马闻名,以尚武著称,也正是如此,我大秦穷,很穷,无衣无衣,连衣服都没有的穿,可见我大秦穷到了何等的地步,但是,我们有志气,我们有长戈,我们有大戟,我们秦人有着共赴国殇,不怕死,一往无前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