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长棍打量了一圈,我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一艘船。
原来我出来的洞口并不是正门,小船离洞口不远,看着周围的大概格局,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再次感慨一声,这造大寨地下空间的绝非常人啊。
船不大,三四个人都会显得有些拥挤。我跳了上去,船身吃重,微微沉了沉,然后又摇了几摇,但到底还是稳住了。放下手中的长棍,我在船尾找到了一把小桨,试探性地伸进水里划了划。船没有动。在原地滴溜溜地转了一下。
我有点点头疼,拿着浆坐着船,但却在水面上动不了。静下心来钻研一番,这才找到了划船的诀窍,船桨往下吃力,狠狠把水铲开,借着推力,船身便往前走上几分。慢慢地,掌握了诀窍,船也不止是在水面上打转,开始前进。但虽然如此,这水面一片漆黑,我也根本没办法看清前方的路,更别说找准方向。说实话,划了这么久的船,我一直感觉自己还在原地打转。只是用手机灯照照后方,才发现早已经离开岸边。
船身在水中缓缓随波荡漾,我用手机照向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划了。船身一路破水而去,我看着好像没什么变化的水面,只能说服自己其实是在前进的。百无聊赖地划着船,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
船身突然一顿,传来咯嘣一声脆响。我用手机往前照去——
到了。
眼前这可不就是个小滩子?
我一下子提起精神,看来我一路划船竟真的到了湖心岛,我起身打量,用木棍试了试水深,船下还有齐小腿深的水。我眼尖地看见那水中零零散散有几个石头,这下连忙跳了上去。看来这让小船搁浅的罪魁祸首正是这一片礁石,我站在石头上打量一番这个所谓的湖心岛,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靠近湖心岛,这一回头……
“卧槽我船呢??”
水面原本应该放着船的地方,此时只将将冒出一个气泡。
看来这船的年份真是太过久远,就刚才这么一撞,它居然就沉了下去,这下没了退路,我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石头算不上多,但好在我个子大,步子开一点也能将就着蹦到岸边,好歹没弄湿了衣服。就这么勉勉强强也算是登了陆。要说我这人有什么好处,那也就是心大这一点了,干事总是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沉了,我还真的没有感觉太慌。没想太多,我绕着湖心岛开始打量,岛并不大,没走一会就到了另一面的小滩,也就是我运气不好,这边的小滩端端正正地修了一个简易的小码头,要是来了这,那还至于毁了船?不过最让我高兴的就是那码头正停着几艘小船。
看着小船,这后路一有着落,我也是安心很多,于是转身往岛中央走去。
岛中央是一个类似灯塔的地方,门上本来是用几条铁链锁得严严实实,但经过岁月沉淀,这铁链全部都已经生了红绣,虽说没有到一拽就断的地步,不过也没有硬到多少,我手下用了点劲儿,这铁链直接就断裂开来。
推开不知道尘封了多少年的石门,我走上了一道积满落灰的台阶。在走楼梯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在很久之前,我也这么走上来过。
恍惚感只是稍纵即逝,我也没放在心上,慢慢走上了灯塔。
台阶很长,整个灯塔算不上大,只有一道旋转向上的台阶,每走一段就有一个小气窗在墙上方,我数着气窗,暗自给自己打气。根据日记上记载,这要放血的青皮兽头正是在灯塔顶上,只要放一部分血,湖底的东西就不会出没。我看看自己的手腕,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这血要放多少?
要把青皮兽头染满,估计得不少吧?
这……得很疼吧……
一路胡思乱想,很快就走到了灯塔的顶上。
本以为灯塔正顶上只有一个青皮兽头,上来一看,我才发现不止如此,整个灯塔顶部不算大,正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石柱,石柱上雕着青皮兽头,柱子上方是一个灯盏。在石柱四周有不少透明的巨石,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但是又有点像玻璃,灯光一照,五光十色煞是好看。我踮着脚,准备把长棍伸进灯盏里探探深浅,无意中看了这木棍一眼,我惊讶地把它拉近看了一番。
这木棍的顶端,也就是那原本用来点燃火焰的地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烂成了几缕。我用木棍捣了捣石柱,只见这木棍直接嗖嗖掉下几缕木屑,我吞了口口水。
木棍只用来试探过水深,看来这湖水也不简单啊,好好的木头一碰水就烂开,好在我沿着石头跳上了案,也没接触到水,否则……烂得可能就不止木棍了。想归想,我还是打算先探探灯盏里是什么,只不过先用打火石点着了木棍。既然这是灯盏,那干脆试试它能不能被点燃。木棍有一段被浸湿,我沿着上一段用军刀把它削了下来,这才勉勉强强点着了。
木棍带着火光碰到了灯盏。
一股白光冲天而起。
在白光的映照下,灯塔顶层的透明巨石纷纷发出耀眼的亮光,直直投射出去——
就好像初阳倏然从雪山峰顶升起,中心灯盏的那一抹亮光以塔楼为圆心,经过透明巨石的折射,纷纷传播出去。
我走到塔楼边缘。
整个湖面跃然眼底。
还没来得及赞叹这‘照明设备’的精妙绝伦,地面忽然震了一下。我扶住了塔楼边缘的柱子。
一个巨大的黑物突然从水中翻动着搅起一层水波。在这可以媲美现代探照灯的古代机关下,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黑物的一段身子,就好像卡车轮胎粗细的身子。
地面又震了一下。
那黑物从水中探起头来——巨大咧开的、比头部还大上几分的口器中,像漩涡一样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