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苏含玉捡了满满一担田螺,小身板险些扛不起来,一路上歇了好几回才把田螺挑回吴家院外,吴婶忙不迭走出来帮忙,“小玉,你还真打算卖田螺啊?”
“嗯。”苏含玉回道,“你们家里有不用的旧木盆吗?后天才是圩日,这田螺得养一下才行。”
“有有有,有好几个呢,你只管养田螺。”吴婶见她铁了心要卖田螺,都捡了这么多回来,也不好说什么,跟苏泽霖一样,想着等她卖上一回,就知道行情如何了。
把田螺安顿好之后,苏含玉便要煮水杀鸡,吴婶阻止她,“哎,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会过日子,昨天有客人在,你做一大桌菜没问题,今天没什么事,怎么又杀鸡呢?顿顿鸡鸭鱼肉,多少银子都不耐花呀。”
苏含玉笑了笑,“婶子,你看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之前几个月没怎么吃过荤腥,人都饿得皮包骨头,泽浩和含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好好补一下才行,不多吃点肉怎么行。”
她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补充营养,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感谢吴家。
新房子建好要两个月,在搬进新家之前,他们都得借宿吴家,吴叔吴婶客气,不肯收他们住宿费,她只好丰富一下饮食,多给他们做点好吃的,也算聊表心意。
吴婶如何看不出她这个意思,见她执意如此,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只能给她打下手去。
晚上宰的是比较嫩的阉鸡,苏含玉做成盐焗鸡,小含香小泽浩吃得不亦乐乎,吴二牛由衷赞叹,“小玉,你手艺这么好,开个饭馆子得了。”
“我要是开饭馆,二牛哥会捧场吗?”
“当然会!我就是勒紧裤头一个月不吃肉也要去你的馆子搓一顿。”
“行,这话我记住了,二牛哥以后可不能不认账。”苏含玉笑道。
吴婶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说不定小玉的炒田螺会大受欢迎。
次日便是何工头说的动工吉日,他一大早便带着二十多个泥瓦匠过来,动工仪式要用到的线香、金纸、果子、鞭炮、土地公碑什么的,苏含玉昨天去镇上也买好了,只管听何工头的,他说做什么,他们兄弟姐妹便做什么。
安放完土地公碑,烧完金纸和鞭炮后,动工仪式便宣告完成,接下来,他们就开始清理废墟,将老屋的泥砖墙推倒,旧地基拆除,重新框定新的地基范围,干得热火朝天。
苏含玉他们将整个工程包给了何工头,至于何工头如何给手下工匠分配每日工钱,如何安排一日三餐,都是他们自己决定。
因为工程就在吴家附近,又是吴叔牵线的缘故,何工头就没喊自己婆娘,而是雇了吴婶作做饭的小工,只负责中午这一顿,早饭晚饭他们都在家吃。
这一顿多半只有两道菜,一是五花肉炒黄豆,而是清炒时蔬,经济实惠又容易填饱肚子,多年来他们都吃惯了,哪怕是自家婆娘做的,吴福贵也没有什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