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没儿子吧,你三婶嫁过来十几年了,只生了个丫头片子,哪立得起来阿,在村里一直抬不起头做人呢。”吴婶回道。
苏含玉默然。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想法真是根深蒂固,生不了儿子就不是女人似的,居然成了家暴的正当理由?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自己决定的,却全怪到女人头上,无非是把女人当生育机器看。
不过,苏含玉有点疑惑,“祖父祖母那么宠他,没想过给他纳个妾?”苏老头苏老太是那么开明的人?
“谁说没想过,你爹还在的时候,他们手头阔绰,还到处物色人呢,不过,”吴婶语气变得神秘起来,“你三叔没答应,听说是还惦记着含烟她娘呢。”
苏含烟的娘?
苏含玉那颗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小烟她娘是谁?我一直不知道呢,也没听家里人提起过。”
吴婶撇了撇嘴,“那种人怎么好说出来让你一个小姑娘脏了耳朵。”
“我都快及笄了,您就说说看嘛。”
“哎,我也是听那些在县里呆过的人说的,你三叔考上秀才后不是去了县里吗,有次跟同窗去逛窑子,看上了个花娘,被人家迷得神魂颠倒,借口生病问家里要了大笔银子,给人家赎了身,还租了宅子,当外室养着。”
原身记忆里并没有这些,苏含玉这还是头一回知道苏含烟的出身,“那后来呢?”
“那女人不是个安分的,生了女儿没几年,就跟人跑了!你三叔这才把含烟领回村里,在村里可是轰动一时,你那会年纪小,估计不记得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含玉其实有点印象,苏含烟被带回来时骄傲得跟个小孔雀似的,那会就懂得见风使舵了,对她使劲巴结,对苏含梅用力排挤,不让苏含梅到她跟前去,在原身记忆里,苏含梅跟小透明似的。
“你三叔对那女人算得上痴情种了,他这些年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人,连书都不读了,更别说考举人。这要是我儿子,我非打断他腿不可。”吴婶摇头叹气。
呵,放着家里的妻子女儿不管,拼命找小三,这算什么痴情种。
苏含玉重新认识了一下苏秉文和苏含烟,有一个耽误三叔考举人的娘,苏老太还对苏含烟如珍似玉,也算厉害了。
“不过看含烟的模样就知道,她娘肯定是个绝色,也难怪你三叔看不上陶氏,这男人啊,骨子里就没一个不好色的,个个都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吴婶感叹道。
“那不一定,吴叔眼里就只有您。”
“咳,你吴叔又穷又丑又不会哄人开心,除了我这个瞎了眼的,还有谁看得上他。”话语里满满的嫌弃。
“哈哈!”
回到家中,吴婶忙着给工匠做饭,苏含玉给板栗开了口子,放沸水煮了一小会后,捞出来剥壳,小含香闹着要吃,苏含玉只给了她一颗,生板栗虽然能吃,但不好消化,少吃为妙。
午饭做了板栗烧鸡,板栗非常入味,又香又甜,比鸡还好吃,众人抢着吃。
次日便是中秋,照例要吃芋头、田螺和月饼,苏含玉早上特地去镇上买了二十多盒月饼回来,每个工匠分了一盒,吴家留了两盒。
下午谢一突然来了。
他提了几盒月饼,挑了一担田螺过来,请苏含玉帮忙炒点田螺。
“要炒这么多?”苏含玉诧异。
“当然不是,炒一锅就好了,剩下的田螺是送你的。”谢一回道。
又送月饼又送田螺的,苏含玉自然不好意思只给人家炒份田螺,得知谢一那位爷喜欢她的手艺,便多做了几道菜,有板栗烧鸡,韭菜炒河虾,香芋扣肉,香辣蟹。
谢一高兴坏了,暗自琢磨要昧下哪道菜吃,不然爷见着了,肯定连根青菜都不肯赏他。